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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大名掩住不断抽搐的唇角，轻咳了一声率先道：“千手君说笑了，如果让人知道忍村首领为我献舞，怕是要引起误会。忍村作为一国最高军事力量，千手君自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动。”

　　“殿下厚爱了。”千手柱间温和笑道，其实在贵族传统中，每年一月都有踏歌节会，由公卿大臣为天皇献舞，但……大名毕竟不是天皇，在这方面较为收敛。

　　出于对忍者职业素养的认知，大名不怀疑千手柱间能不能跳好一支舞。他之所以如此出言，主要是想试探一下传闻的深浅，了解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的影响是不是真的如“故事”中说的那样严重。

　　结果……情况严峻，非常不容乐观。

　　不提大名和心腹们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千手柱间立在大殿中间，似乎没有返回座位的意图，他顿了顿继续道：“方才所言，俱是出自肺腑，万万不是说笑。殿下喜爱舞蹈之名天下皆知，若非囿于‘夫人’身份，我这点本事自不会班门弄斧，在诸位大人面前贻笑大方。”

　　大名闻弦歌而知雅意，他的目光转向默不作声、看不出情绪的宇智波斑，柔声问道：“那不知宇智波君，是否愿意一展身手呢？”

　　这一次邀请献舞是源于木叶忍村和火之国的附属关系，从身份上说，宇智波斑是忍村一员，也就是火之国大名名正言顺的臣属，以贵族传统献舞完全是对宇智波斑的抬高，毕竟忍者这个职业，在过去一直不被正视，哪怕是现在，贵族们对忍者的实际态度也说不上敬重。

　　——他们只是面子工程做的好罢了。

　　宇智波斑站起身，他看向千手柱间，万花筒写轮眼倏然浮现又消失，在这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借助幻术世界的联系，两个人已经有过一番交流。

　　“殿下相邀，我岂会不识趣。只是……不知在您看来，我的实力如何？”宇智波斑先是应允，随即提出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等待回答。

　　“宇智波君忍界修罗之名流传在外，就实力来说，无人敢于小觑。”大名不动声色的捧了一下，他可不会随意惹怒忍者，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没那么好说话，他也就是仗着身份用大势和规则行事，态度十分“礼貌”和“善意”，就算猜到他心思不正，也不能就此指责他。

　　千手柱间此时肃容道：“举凡无双利器，向来不可轻视于人，因为刃出……则必见血。”这句话一落，整个大殿的温度顿时下降至少十度。

　　宇智波斑接着道：“我的舞是战舞，如果殿下可以割爱殿中人的性命，那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他语气幽幽，带着几分难言的杀气，却无法判断是针对何人。

　　一众落座贵族顿时发生不小的骚动，他们隐晦的视线落在漩涡水户身上，这位涡之国的姬君挂着恰到好处的端庄笑容，身姿提拔，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动容。

　　“战舞好啊，这才是令人热血沸腾的舞。”大名眸光一沉，他合上桧扇一拍掌心，似有意若无意的道：“只是殿中尚有女眷，还请千手君多多照应一二，免得惊吓贵客。”

　　——这是担心宇智波斑一怒之下杀了漩涡水户。

　　千手柱间侧身后撤一步，看向漩涡水户，他礼貌的道：“水户姬若是不适，还请待在我身后。”

　　漩涡水户闻言站起身，她脸上的笑一如方才，眼神落在千手柱间身上，带了几分锐利。她看看宇智波斑，又把视线拉了回来，语气温柔却韧劲十足：“柱间大人客气了，盛装不便，但我到底姓漩涡，是您的远房表妹。即便疏于锻炼，却也还是忍者。”

　　她干脆利落的点明这一点，不软不硬的给了个钉子，随即袅袅移步，立在墙边微笑道：“此处观赏极好，殿下和各位大人不必顾忌水户。”

　　千手柱间悄悄松了口气，这位仅有数面之缘的表妹没有坚持那个口头婚约，让他大为感激。但几日来他多次去信，漩涡却一直虚与委蛇，也不清楚到底是何心思。

　　现在见到漩涡水户，千手柱间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漩涡不会打着和大名联姻的主意吧？但让大名娶一个女忍，这完全是想多了！贵族们不会轻易对忍者卸下心防，这种插手后嗣的事，哪怕大名再是垂涎美色，也断然不会同意。

　　小插曲过后，殿内重新恢复安静。

　　千手柱间站在大名下首几步远的距离，算是给对方一点安全感。摆满美食的桌案被侍者稍稍后移，将大殿中间空置出来。

　　在参加晚宴前，宇智波斑已经换上正式的族服，比平常的装束要繁复许多，袖口宽大，腰带天蓝色与银白色交织，将惯常的冷酷压下几分。

　　他重新打开万花筒，猩红的眼眸为那苍白的脸庞添了几分艳丽，却令人丝毫不敢逼视，像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上的一抹刺眼痕迹，只让人心脏收紧，因惊惧而口干舌燥，却万万联想不到半点旖旎之态。

　　“空着手有些无趣，宇智波君想要什么道具呢？”大名端起一杯酒，摩挲着杯底，却并不急于饮用。

　　宇智波斑勾起唇，平静的道：“不知殿下有何建议？”

　　大名空着的另一只手推了推桧扇，试探着道：“宴会上妄动刀兵不吉，以此代替，如何？”

　　贵族们闻言没有吭声，只是悄悄互递眼色。千手柱间一挑眉，扇舞虽然很流行，但是贵族女子使用团扇，花街女子使用撒扇，这桧扇和撒扇相近，都是由多个薄片状扇骨组成扇面的折扇——换句话说，桧扇就是撒扇，只是细节不同。

　　宇智波斑略微沉吟，大名又娓娓说道：“以宇智波君的身份，原应使用军配，但既是宴会，还是文雅一点的好。”

　　军配即为武将战阵之上所使用的铁扇，宇智波斑惯常使用的那柄扇子就由军配演变而来。

　　“殿下心爱之物，足堪文雅贵气。”一只白骨手臂突兀出现，抓起那把桧扇径直送到宇智波斑身边，男人轻轻一甩，纸扇立刻打开，扇面一面绘制着暗黄色的山河图，另一面则是一片空白。

　　千手柱间压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宇智波斑很聪明，虽然大名的“心意”十分隐蔽，但他仍然了如指掌，并借助赞誉堵住了其他人的嘴——这桧扇是大名之物，怎能和低贱的撒扇相比？

　　宇智波斑收摄心神，桧扇被他握在手里，忽地轻轻一颤。看着他的众人顿觉耳边像是猛然听到鼓声，连带着心脏重重一跳！深蓝色族服的男人脚下一点，立刻由静转动，那柄桧扇“唰——”一声合上，仿佛变成锋利的短刃直刺向前，带起尖锐啸声。

　　贵族们目不交睫，他们几乎看不清楚宇智波斑的动作，对方的速度忽快忽慢，除了偶尔停顿，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深色的残影中，如同展翅的仙鹤，身形灵动又美妙，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雅矜贵，在腾挪转移间潇洒舞动。

　　森然杀气渐渐笼罩整个大殿，温度持续降低，但众人心神受到舞姿吸引，竟然丝毫没有叫停的想法。宇智波斑的舞确实是战舞，纵然姿势优美，却含着重重煞气，仿佛一波又一波汹涌潮水击打在众人心间，令他们无意识的瑟瑟发抖，但一刻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除了衣袂飘拂和桧扇开合的声响，再无其他杂音。

　　宇智波斑想象着自己正在和千手柱间交手，眼神专注，流露出几分狠厉和肆意，他翻滚身体凌空旋转数周，落地的时候腰肢用力，巧妙的卸去劲道，转而借力一扭，重新飞扑向前，像是变成紧盯猎物、正欲捕食的苍鹰！

　　正当前冲的大名深吸一口气，被属于宇智波斑的威势笼罩的严严实实，他早就忘记自己手中还有一杯酒，擎着杯沿的右手指骨发白，不知不觉间就抖洒出几滴酒液，打湿了衣襟，他却茫然无觉。

　　漩涡水户眼中闪过一分艳羡，作为忍者，她从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但是按照家族安排，她苦练得到的能力却毫无用武之地。一般的忍者，家族看不上，现在和千手柱间已经没有可能，她日后该何去何从？

　　要继续听从家族的吩咐，安安分分的当联姻的工具吗？

　　漩涡水户笼在袖中的手缩紧成拳，她的目光随着宇智波斑的动作而移动，这个男人的强大和肆意，都是她所向往的东西——木叶忍村，到底是什么样子？能容纳一个女人的理想吗？

　　她渴望的是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而不是什么相夫教子！

　　一簇火苗渐渐燃起，漩涡水户注视着宇智波斑，一时间仿佛痴了。

　　忽然，宇智波斑手中的桧扇脱手而出，直直射向前方。大名浑身僵硬不得动弹，他只觉冷风嗖的划过耳畔，旋即一声闷哼，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

　　正在大名惶惶然发呆期间，宇智波斑瞬身来到他后方，大名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点意识，他扭转脖子看去，那个男人“唰”的一声打开桧扇，接住了喷溅在空中的一蓬血液！

　　雪白的扇面顿时殷红点点，宇智波斑用桧扇遮住半张脸，语气轻松惬意：“血绘红梅，也别有一番意趣。”他扫视一眼目瞪口呆的贵族，双手举起扇子恭敬的送到大名跟前，说道：“原物奉还。”

　　而此时，被桧扇击中腰腹重伤的侍者才轰然倒地。

　　大名瞳孔收缩，他下意识接过扇子，发现之前落地的竟然是一把手弩！

　　……有人行刺！

　　千手柱间悄无声息的上前几步和宇智波斑并肩而立，二人互视一眼，静静等待大名恢复清醒。

　　——早在之前宇智波斑就察觉到不对，他已经借助幻术和千手柱间达成一致。

　　这支惊心动魄的舞……想必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刃出，则必见血！

　　PS：斑斑心情舒爽，既恐吓了大名贵族，还让他们不得不承情。贵族们：……虽然很可怕，但是……此生能有幸见到修罗之舞，值得了！

　　柱帝：……（虽然是为了给斑斑加分，但是总觉有些亏啊emmm……）

　　这篇文都写到18了，说好的狗血小甜饼呢！争取近期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