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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宴会匆匆终止。

　　大名还有些惊神不定，涂膏抹脂的脸也掩不住惶怖，不过他养气功夫甚佳，很快就强行冷静下来，出言赞叹道：“这次真是见识到了！宇智波君的战舞堪称当世无双！”他转头吩咐道：“取笔墨来。”

　　文房四宝都是备好的，侍从立刻将大名所需奉上。众目睽睽之下，大名将扇子摊开放在桌子上，趁着点点血花一挥而就，那原本无枝凭依的“红梅”便舒展身姿，错落有致的挂在虬曲横斜的枝干上。

　　盖上私印，大名吹了吹墨迹，不等完全干涸，就双手托举着奉到宇智波斑跟前，他此刻的表情褪去虚假，诚恳道谢：“此扇因宇智波君大有光彩，请收下这件礼物，聊表心意。”

　　——这不是一般的礼物！

　　大名亲手补完扇面图画，又有私印，对任何臣属来说都是贵重至极的物品。千手柱间精神一振，有了这件东西，想必流传出去，一定可以大大改善平民心中对宇智波斑的印象！

　　在任何年代，来自上层的肯定都是最佳的宣传素材。

　　医者已经为那名刺客止血，大名扫视了其他贵族一眼，宣布道：“今夜就到这里，诸位且回吧。”他止住那些关心的话语，迫不及待的将大部分人赶走，只留下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和漩涡水户三个人。

　　“推心置腹的谈一下吧，水户姬此来是代表涡之国向火之国献上忠诚，从此之后，涡之国将作为火之国的属国。原本的军事机构必须撤销，涡潮村可以继续存在，但主要力量必须迁到木叶。”

　　大名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本来是倾向于千手君和水户姬联姻，但是宇智波君和千手君鹣鲽情深，我实在不忍心横插一脚。所以……联姻以及迁移主力的事，二位自行商议，具体过程我不再过问。”

　　千手柱间、漩涡水户闻言，并无异议。

　　大名又看向宇智波斑，他慎重的低声道：“殿内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讳言了。原本失窃的契约文书是赝品，但这个人——”指了指重伤昏迷的侍者，他沉声道：“他负责保管内库的钥匙，我怀疑真正的文书已经不翼而飞。”

　　这名职位不算高但是贴身服侍大名的人正是小川俊。

　　“殿下不怀疑吗，这个家伙明知道有我和柱间在，居然胆敢在宴会上行刺？”宇智波斑问道，这同样是他心里的疑惑，一个普通人就算有手弩这样的利器，但当着忍者的面搞事，不明摆着送死？

　　以小川俊的身份，等宴会结束送走其他人再行刺不是更好？而且他既然是贴身服侍大名的心腹，那肯定遭到重重考校，忠心不容置疑，即便是掩藏的好，之前难道没有合适的机会，非要赶在宴会这个时间点？

　　这完全说不通！

　　大名悠悠道：“这大概是因为……小川俊和宇智波君见过面吧。”

　　旁听的三人心中一凛，有人想要让大名以为，小川俊是被宇智波斑的幻术控制的！

　　大名看了看身前三人凝重的表情，他微笑道：“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足够证明宇智波君的清白。说起来，千手君和宇智波君的联手，足以让任何人心怀忐忑，我也不例外。但是……如果利益比风险更大，那就非常值得了。”

　　“您的意思是说——”千手柱间心念电转，大概猜到大名的意图。

　　“火之国是四战之地，被动防守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千手君向往和平之心我清楚，但有的时候，战争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可以的话，请和宇智波君一起，为火之国扫除隐患！”大名仍是微微笑着，那笑意中却含着狰狞的獠牙。

　　千手柱间神情复杂，大名安抚道：“有时候，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人残忍，还请千手君更加顾念火之国的百姓。”

　　大名的意思很明确，他可以接受宇智波斑的存在甚至予以助力，但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必须在接踵而至的战争中全力为火之国效力，为火之国争取利益。

　　大陆已经和平七年，各国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元气基本恢复，野心家蠢蠢跃动。火之国占据大陆最肥沃的土地，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大名最后拜托道：“小川俊就交给三位了，请务必寻回契约文书。”在这种风雨欲来的关键时刻，大义是很能笼络人心的东西，如果契约曝光，火之国很可能在道义上陷入被动——哪怕所有国家暗地里都这么干。

　　出了大殿，千手柱间对漩涡水户道：“涡潮村主力并入木叶的事，水户姬可以先行前往木叶和扉间商讨。”

　　“好，我明日拜别大名，便即刻启程。”漩涡水户干脆应下，契约文书的事关系重大，她现在身份未定，不宜深入插手，还是尽快把漩涡一族和木叶的合作定下，到了那时候，她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目送漩涡水户风风火火的离开，宇智波斑意味不定的道：“她心情很好，看来你的吸引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吸引力……只要能吸引到斑就够啦。”千手柱间道，目光柔和下来，他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举目四望，慨叹道：“斑，你现在有机会成为二代火影了。”

　　“……你不是特别高兴。”宇智波斑冷淡的道。

　　“嗯。”千手柱间坦然承认，他负手而立，眼神迷惘一会儿又恢复清醒，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锡透发亮，却含着至公的悲悯：“分发尾兽的时候，我以为最终的成功唾手可及，但现在，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和平之路任重而道远，并非一厢情愿就可以达成。”

　　“……原来你也这么心急。”宇智波斑微微侧首，垂死的时候千手柱间温和的话自心底流淌而过，带来和缓的暖意。

　　“看到那么多人因为战争死去，能不心急吗？”千手柱间苦笑着摇摇头。

　　“欲速则不达。”宇智波斑缓缓道，这是他生生死死折腾了一辈子得到的深刻教训。他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突然有种敞开心扉的冲动，他想了想，最终含笑道：“柱间，就以未来的战争为期限吧，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千手柱间眼睛一亮，笃定的问道：“二代火影？”

　　“二代火影。”宇智波斑点头。

　　他们并非贪恋权势之人，但村子的首领出于何族，却关系到村子的政治格局。作为建立村子的两大族，千手一家独大绝不可取，宇智波必须有足够的话语权！

　　二人达成一致，宇智波斑露出一丝讽笑：“……真是期待宇智波一族的表情。”

　　想到自家爱人被驱逐出家族，千手柱间心中不虞，他认真承诺道：“那一天绝不会太远。”

　　借助写轮眼的幻术，宇智波斑很快将小川俊的情况掏挖干净。对方出身普通，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大名服务。

　　“他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被人控制。”宇智波斑道，二人跟着小川俊的记忆来到内库，和大名预料的一样，真正的契约文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千手柱间好奇发问。

　　“直觉吧，他身上有一股恶心的气味。”宇智波斑阴沉的道，黑绝作为他的意志化身，曾经和他记忆共享、精神相连，那种精神波动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即便对方精通藏匿之术，也不可能完全瞒过他的直觉，而这次行刺，对方分明有意让小川俊露出马脚。

　　“特意让小川俊在宴会上行刺……对方似乎在引导我们。”千手柱间翻着原本存放文书的铁盒，突然间发现下面有个夹层。

　　“这是什么？”宇智波斑凑近，千手柱间从盒子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张。

　　火影大人：

　　见信如唔，鄙人向来憧憬您的能力，此次窃取契约文书，意图试探一下您的器量。文书在火之寺，想要取得，则必须舍弃您的珍宝，您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期待您表现的不知名人士

　　千手柱间眉头紧皱，他下意识想阻止宇智波斑观看，但迟疑一瞬，还是将留言递了过去。来之前那种不妙预感再次出现在心底，犹如风雨欲来前的天空，翻滚着浓厚的乌云。

　　他的珍宝……指的是斑吗？

　　千手柱间心中惴惴，他紧紧盯着宇智波斑，对方看完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自语道：“有趣，真是有趣。”

　　“斑。”千手柱间呼唤爱人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很少见你这么凝重的表情呢，柱间。”宇智波斑抬头看过去，他眯着眼道：“在担心未知的抉择吗？那没什么，最坏的结果我已经预见到了。”

　　千手柱间睁大双眼，宇智波斑上前一步，突然吻了吻那想要说话的嘴，他低沉的声音含着冷酷的笑意：“我也期待着你这次的选择。”

　　留言的人成功让宇智波斑想到不美妙的往事。

　　——这个特意被设计出的抉择会是什么？

　　宇智波斑心中已经有了揣测，无非是让他绝望，对千手柱间心寒罢了！可惜经历过一世，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都无法将他击倒！

　　PS：柱帝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