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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为：北洛X巫炤（撕开空间缝隙救缙云时）、缙云X巫炤（四千年后苏生复活时），请自行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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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八

　　屋外的动静渐渐低了下去，初初醒转的缙云却不似常人那般虚弱，箍住巫炤的手纹丝不动。辟邪之力在身体内流转，颈侧的伤口正在飞快愈合，他等那吞咽的声音停止，才再次收紧手臂，在巫炤耳边道：“……我听到了，故事的结局。”

　　缙云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一点暮气。鬼师的挣扎暂时停止，他微微偏头，唇从缙云的脖颈间移开，隔开一段似有若无的空间。

　　巫炤冷淡的道：“既是如此，也不需要我多费唇舌。缙云，我不清楚你为何会自过去来到现在，但你……是唯一的变数。我对你的期望，只有挽回西陵这一个，其他的，不必再提。”

　　“你已经，无话可说？”

　　巫炤勾起一丝嘲讽笑意，他慢吞吞的揭开血淋漓的事实，给这个还未经历当初一切的缙云致命一击：“我杀了集泷三郡你救下的所有人，我杀了你视为兄弟部属的饕餮部所有人，我试图刺杀姬轩辕，而你设下陷阱，将我诛杀。于我而言，缙云……只是敌人，你和我注定走向不同的路，往日的风景再好，也终究过去了。”

　　缙云心中震痛，比起云无月的那句总结，出自巫炤之口的这些话语，更加犀利锋锐，仿佛无数长箭，在他最脆弱、最敏锐的心灵深处不断穿刺。那已经不是简单的痛苦二字可以描述，就像是有人在试图把他极其珍视的东西从中剜走一般，带血带肉，连筋断骨。

　　“……是吗？但若你真的这么想，又何必抓着西陵不放？那不同样是过去的风景，与我一样，该埋进地下。”缙云刚开始说的极缓，但语速却渐渐加快，到了最后，战士的话铿锵有力，近乎发出金戈交鸣之声。

　　缙云没有等巫炤再次开口，他腰腹用力，猛然翻身将鬼师压在身下，他盯着男人的脸，仍是当日面容，却已物是人非，陌生到可怕。眼前的巫炤，是一具复活而生、需要吸取血液的尸体，死气沉沉，半点鲜活气也无。

　　但总有些本质是一样的，缙云沉声道：“时光流转、虚无缥缈，我无法应诺，但只要是我力之所及，便会达成你的愿望。”

　　战神的话，总是如此坚定，让人闻之即信。

　　可若是……两相矛盾，只能择其一呢？巫炤心里忽然飘过一个念头，并迅速在脑海中成型，他面上不露分毫，像是被说服一般，淡淡的道：“你的话，我记下了，且行且看罢。”

　　待巫炤与缙云出来，云无月和奎已经端坐在会客厅中，就法术问题进行交流。比起过去遇到的很多辟邪，奎虽然高傲，却还不至于傲慢无礼，甚至因为多年来四处游历的缘故，性格洒脱有趣。

　　“你醒了。”云无月面色柔和一点，她站起身又冲巫炤打了个招呼，这才仿若无事一般道：“我与霓商沟通过消息，如今魔域之内，大妖盘踞各处，彼此互不干涉，恶名彰显的不多。”魇魅递过一卷纸张，继续道：“这是我与奎暂时圈定的目标，上面对它们有些介绍，可做参详之用。”

　　缙云看向巫炤，虽然在昏迷的时候，他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但距离稍远，就不太清楚。除了鬼师特意在他跟前说的那几句话以外，缙云对云无月等人的计划一无所知。

　　巫炤略作解释，奎在一旁嘀咕道：“在房间里好一会儿，竟然没说这个？”他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巫炤和缙云，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但很快，王辟邪意兴阑珊。

　　——前者有心无力，硬不起来；后者对着一具尸体，怕也没什么多余想法。

　　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在这操的哪门子闲心？奎顿时失笑，拍了拍自己脑门，把注意力转到正事上。

　　缙云将前因后果弄个清楚，总算知道，为何巫炤要说快点醒来那番话。他握了握拳头，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适，便说道：“比武搏杀，夺人生死，既是为了自己，便该由我亲自前往。”

　　巫炤冷冷道：“我费尽心思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再死一次。”他讥嘲道：“莫非战神大人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已忘记不成？”

　　云无月蹙眉道：“你的身体，不适合动手。”

　　“有人相帮，又何必逞强？现在又不是魔之骸那里，巫炤、云无月实力出众，足可应付那些家伙。”奎挑了挑眉道。

　　除了自己，其他人全都持反对意见。缙云敏锐察觉巫炤已是心中不悦，只好道：“那便，先行谢过。”

　　诸事议定，云无月和奎暂时告辞离开，巫炤稍后一步，和缙云错身而过的时候，鬼师低声道：“发现了吗？我与你的分歧，无处不在，纵然你有心弥合，也于事无补。信念再是坚定，又怎及天地大势。”

　　“……”缙云不由沉默。

　　巫炤顿了顿，淡淡道：“想救其他人，先救你自己。”鬼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虽说早便知道缙云的性子，但再一次见到，仍是让他烦心不已。西陵还在的时候，巫炤愿意包容这一点，但现在……缙云的命是他的！

　　——缙云只需要，为如何回到本来的时间点，为挽救西陵费心即可。

　　“霒蚀君。”霓商唤了一声，取出云无月需要的书籍，“这是我自四极书阁整理出的资料，应该和时空、命运之事有些关联，却不知你能否用上。”

　　“谢谢，我会仔细拜读。”云无月点点头，认真道。

　　霓商露出一丝苦笑：“北洛失踪，辟邪上下都忧心不已。这些资料族内也在研究，霒蚀君若有什么见解，可以与我等互通有无，或许能激起新的灵感。”霓商犹豫片刻，又问道：“那位与你们一同前来的巫炤，可否信任？”

　　“需要戒备，但此事却不必。若是可以，也请将这些资料匀他一份。巫炤是上古时期人族强者，见识非凡，以区区人类之躯便能触摸到空间之力的大门，他的能力，可见一斑。我觉得，我们之中真要能得出什么结论，极可能便是出自他手。”云无月肃容道，人族寿命不及妖魔漫长，但在学习钻研这方面，却比之妖魔，超出不知多少。

　　“我明白了。”霓商叹了口气道：“只希望进展顺利，北洛能够早日归来。”

　　巫炤拿到资料的时候，已经临近出发。辟邪族派了应垒跟随在侧，一则方便传送，一则为了监视。奎偷偷的溜了出来，天鹿城过于严肃，他这个早就云游退位的前前前……任辟邪王实在待的不舒服，于是决定继续跟着巫炤一行人，免得缙云啥时候就回到过去，把他落在未来。

　　“奎大人。”应垒一板一眼的叫道，大概是猜到奎不会安安分分的留下，战士没有露出什么特别表情。

　　奎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云无月见状，问了一句：“天鹿城如今状况不佳，直系成年王辟邪仅有你一个，就这么离开，不担心？”

　　“辟邪又不是只能靠生殖繁育。最初的时候，第一只辟邪诞生于最浓重的黑暗，他还不是单身了很久，才等到第二只辟邪诞生。只要有暗就会有光明，辟邪族是不可能死光的。”奎毫不在意的道。责任与义务，他当年已经尽了，剩下的生命属于自己，可没兴趣继续留在天鹿城，看一众小辈毕恭毕敬的把他当成活的妖力源泉。

　　奎余光一扫，发现巫炤和缙云又凑到一起。

　　鬼师骑在獍妖上正在翻阅资料，缙云亦步亦趋的跟着，同样在低头阅读。不过战士对这些知识实在所知了了，很多文字他甚至无法辨认，碰到不懂的，只能向巫炤求教。

　　两个人低声交谈，看着十分亲近的样子。

　　奎收回目光，又去瞅云无月，魇魅淡定的扔过来一卷竹简，堵住大妖的话：“若是无聊，就看这个。”

　　******

　　路上再未出现意外。

　　回到西陵的时候，嫘祖亲自驻守城墙之上，远远见到姬轩辕的车队，又看到巫炤发出的血眼信号，女族长放下提起的心，传令下去：“解除戒备，打开结界和城门，我去见姬轩辕。”此时她才露出一点女儿家的心态，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爱人。

　　介于西陵和有熊婚俗不同，两人又是族长，姬轩辕和嫘祖聚少离多，一年大概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能够在一起。按照约定，春天的时候，嫘祖会去有熊暂居，秋天的时候，姬轩辕则来西陵。除此之外，大概只有商议正事的时候，二人才能在忙完后偷欢。

　　“他们……一直这么正式？不是夫妻吗？”北洛悄悄问巫炤，姬轩辕和嫘祖的会面出乎他的意料，看着就和正常的两族族长一样，亲密举动非常少，但细细观察，却能在眉梢眼角窥出三分情意。

　　“是。”巫炤回了一个字，侧过脸，他想了想又解释道：“姬轩辕和嫘祖都是公事为重的人，与其说他们情投意合，不如说他们志同道合。”

　　“那你呢？”北洛仍是坐在巫炤身后，说话的时候他稍稍前倾，獍妖一颠簸，王辟邪重心一晃，竟然挨到了鬼师的耳垂。他只觉嘴唇像是被沾了辣椒油一般火烧火燎起来，但面上还要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北洛心中一乱，巫炤的下一句话便没有听清楚。

　　“……北洛？”鬼师叫道，他倒是全无反应，不知道身后的大妖已经心思混乱。

　　“啊？抱歉，我走神了。”北洛收摄心神，老老实实的道歉。他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不是很正常，似乎很容易心猿意马。若对象是个女孩子也就罢了，对着巫炤……他这反应简直可怕。

　　“那我再重复一遍。”巫炤踢了踢獍妖的肚腹，坐骑的速度便提升一线，跟上前方的车辇。“姬轩辕和嫘祖是夫妻，你为何突然提到我？”鬼师语带不解，径直将疑问道出。

　　北洛那句话，似乎是在问他对婚姻的态度。

　　巫炤暗自思忖，但这问题……与王辟邪又有什么关系？

　　PS：炤1：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缙云仍是缙云，可惜……我却不是当初的我。

　　 炤2：话头突然转到我身上，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