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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七 扑朔迷离（下）

　　2015-1-24更新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虽然屠苏的注意力有一半放在手中的物事上，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因此在少恭出来后不久，他便警觉地站起身，视线横扫过来。

　　与平日相处时的眼神不同，屠苏的眸光含着三分冷冽，带着些压迫感，但在触及对面那人的一瞬间，又换成雀跃似的惊喜，硬是将先前的威慑驱散的干干净净。

　　少恭不由心下一哂，感情微妙，总觉得……自己似乎“保护”过度？他见屠苏纵身跃到眼前，便抛掉那有些无厘头的想法，温和笑道：“如何，可还满意？”

　　“嗯！”屠苏重重点头，唇边又止不住地向上弯起，他托着新得的礼物，认真道：“我很喜欢。”

　　完成后的飞舟泛着淡淡的黄光，通体好似琥珀一般。与离开青玉坛那日随手制作的简易飞舟不同，它更为精致，桅杆、船舱等部件都应有尽有，放在掌中，小巧玲珑地如同一件细心打磨的工艺品。

　　看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少恭轻轻摇头，提醒道：“此物经过地火煅烧，材质不凡，至坚至硬，又得灵石以为驱动，便是普通天雷亦难伤其分毫。唯可虑者，仅是些阴毒之物罢了，你不必太过小心。”

　　屠苏点点头，却仍是细心收好，这并非是出于担忧，而是一片爱惜之意。

　　少恭神色柔和，没有再说什么。

　　交代如何说明飞舟的来历之后，二人赶回露宿之地，红玉、陵越等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唯有兰生，张嘴闭嘴数十次，最终还是被看不过眼的千觞拖到一边。

　　“咳咳，看你这么犹豫，还是不要说的好。”

　　兰生恼怒地说了个“你”字，旋即察觉到音量太大，又捂住嘴，低声道：“衣服都换了！头发还有些湿！我、我真是小瞧了他！”

　　千觞瞄去一眼，不就是泡个澡嘛，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他有些不解，问道：“可是……这和你有关？”

　　兰生顿时噎住，似乎……真的和他没关系？但心里面总有点不甘愿，想想二姐多年痴心等待，居然输给一个木讷呆板的男人，这简直让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哪！

　　怎一个惨字了得？

　　兰生郁闷至极，但二姐的事早已完结，他自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便嘴硬道：“哼，我和少恭是总角之交，他的事便是我的事，怎么没有关系了？”

　　千觞摸摸下巴，狐疑道：“既然是总角之交，那怎么……也该为他高兴才对，你这幅表情，有点……像是吃醋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兰生瞪大双眼，怒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喜欢的明明是她这样的！”说着，他冲晴雪方向一指，恶狠狠道：“看清楚性别没？”

　　千觞眨眨眼，忍笑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原来是陵越少侠。”

　　陵越不明所以，只觉膝盖莫名一痛。

　　“……啊？”兰生顺着手指看去，才恍然发现，自己指错了人。

　　千觞趁着兰生呆愣的功夫，悄无声息地离开，一边坐到火边，一边喝了口酒，原本纠结不已的心情顿时消散大半。他眯起眼，暗中道：“果然，不开心的时候用用‘死道友不死贫道’之计，就好多了~”

　　晴雪一直围观，此刻抿唇微笑。想到自家哥哥很快就能够恢复记忆，她不由轻轻哼起歌来，再去看屠苏和少恭，那种心酸心痛的感觉居然飞去不见，反升起几分欣慰来。

　　而陵越与红玉……天墉二人组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没有开口。

　　次日一早，屠苏取出飞舟，按照少恭的吩咐介绍了来历，众人便一起乘坐飞舟，直奔自闲山庄。此物运行依仗灵石之力，屠苏只需控制方向与速度便好，因此消耗大大降低，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飞舟乃是依据青玉坛中一卷残破的图谱所制，此图谱据说传自神农部族，但损毁太多，又和丹药无关，青玉坛之人便没有上心。少恭偶然看到后，便和法术相结合，重新研究出一种可以载人飞行的器具，便是这飞舟了。但因此物造法尚是初次实践，直到昨夜完工之后，少恭和屠苏方将它取出使用。

　　这番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除却少恭自己，再无人知晓。反正……飞舟的来历有了、为何不早点拿出来的原因也有了，其余的压根不重要，不是么？

　　风驰电掣般赶到自闲山庄，所用时间不过三刻钟，比起御剑之术亦不遑多让，红玉看向少恭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赞赏，更不要说其他人的反应了。

　　少恭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在昨天想到可以打开屠苏心结的方法之后，他对于自身实力的隐藏就再没有那么高的标准。以前是要夺取魂魄，又担心旧事暴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如今情况已是大为不同，夺回魂魄之事早被他放弃，而乌蒙灵谷一事虽是他“亲自”设计，但真正参与其中的却并不多，完全不需过于纠结。

　　因此权衡之后，少恭决定将自身的实力循序渐进地展示出来，好占据更为有利的优势地位，否则面对天墉城一干人等，他实在有点“势孤力单”。

　　灵力什么的不好说，智商和阅历倒是方便，推到青玉坛和蓬莱身上即可。

　　少恭心念电转，忽然起了个念头：要不要来个“奇遇”，然后找个功力大增一类的借口？

　　——似乎有点俗，但应该较为好用合理。

　　正思索间，熟悉的触感落在手背上，有人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少恭？”

　　少恭回过神，发现目的地已到，自闲山庄的牌坊前，正有数名青玉坛弟子恭敬等候。自从飞舟上下来，他一直神思不属，考虑应如何达到目标，虽然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但屠苏却恰好是例外之一。

　　回以安抚的眼神，少恭轻轻摇头，示意无事之后，方向前半步，温声道：“劳烦诸位久等。”

　　“见过长老！”当下打头的正是元勿，他先是恭敬行礼，才侧转过身，扬起手臂道：“长老和几位大侠这边请，坛主在庄内已等候多时。”说完，他又吩咐另外几名弟子道：“路上有些妖物，你们去清理干净，不要打扰长老和几位大侠的雅兴。”

　　“是！”

　　将其他人支开，元勿面上的神情越发恭谨，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旋即当先带路。

　　少恭的手仍被屠苏握着，他晃了晃那人的胳膊，便不动声色地移到元勿跟前。

　　屠苏眨眨眼，转念明白过来，就微微向右走了一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这两人配合默契，其他人还未察觉到异常，便已形成对少恭极为有利的站位。

　　“上次匆匆而别，未及询问，青玉坛中如今境况如何？”

　　“这……”元勿故意做出迟疑状。

　　“自闲山庄之事，无需涉及，你不必多心。”

　　面上功夫做的差不多，二人交换一个眼色，元勿恭敬道：“一切如常，只辛合师弟似有要事，被派出数日有余，听说……是要去一处古墓。”

　　“哦~他倒是事务繁忙。”少恭微微一笑，想到元勿上次所说，心里有点明白，怕是雷严……去找那重塑玉横的方法了。但雷严应该不知道其他玉横碎片的下落，为何竟如此着急？

　　“对了，白蔹师弟曾说……长老赠与他的丹药，已经用的差不多，希望能再得到一些。”元勿忽然又道。

　　少恭闻言，心中一动，瞄了一眼那人，见他仍是恭恭敬敬毫无异色的样子，不由似笑非笑道：“想要这丹药……却并不需要经过在下之手。”

　　元勿悚然一惊，对上少恭犀利的眼神，又强自按捺下去，只沉声道：“弟子仅是代为询问，请长老勿怪。”

　　“呵呵~”少恭轻笑一声，想到另一个世界的元勿，临时起意，便说道：“白蔹稳重，元勿多谋，私下里二位倒可以亲近亲近。”也能……制衡一下，让他不至于后方起火。

　　元勿大喜，虽没有得到那“丹药”，但少恭的信任却已是足够，便急忙应是。

　　之前在青玉坛，少恭曾赐予白蔹一瓶丹药，那里面放着不少药丸，功效不明。这一举动除去赐药的本意之外，还有试探考察的意思。

　　白蔹能够分辨出药丸的效用，可见医术不弱；能选择出最恰当的一种下药，可见胸有谋略；能从选定的丹药中“找”到丹方，可见心思机敏。

　　虽然琴川传信之时，对方语焉不详，但可以抵定大局……若仅有一枚丹药，又如何能够成事？因此少恭可以推断，白蔹应是已经做到最好，青玉坛再不需他多费心思。

　　如今元勿出言，一则为了试探，二则为了离间，毕竟他和白蔹相处时日不多，又离开青玉坛两月之久，元勿既然有心为自己谋划，此番借机出招也是理所应当。

　　屠苏在一旁听的迷迷糊糊，只觉少恭和元勿二人语含玄机，但要说个清楚明白，又有无处下手之感。

　　兰生在后面等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冲上来问道：“喂，我二姐和桐姨怎么样？你们要是敢对她们不好，我、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他扯扯少恭衣袖，抱怨道：“我都快急死了，亏少恭还那么沉得住气，东拉西扯说了那么多。”

　　“她们都很好，诸位不必担心。来时曾听师弟说过，除却坛主为了方便，给她们下了昏睡的药物之外，便再无冒犯。”

　　少恭无奈笑道：“若非白蔹之故，怕是还听不到那么多话。如今身处自闲山庄，和寂桐二人已经近在咫尺，小兰暂且收心，勿要被他人所乘。”

　　元勿、红玉、陵越、晴雪、千觞五人都明白过来。

　　原来长老/少恭是这个意思，我/元勿是看在白蔹的情面上，方出言提醒的么？思及前日现身相见的情形，诸人心中豁然贯通，对于少恭和青玉坛的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屠苏：“……”白蔹？元勿是白蔹施下的后手？几人里唯有他在青玉坛待过，知道一些白蔹之事，因此对于少恭的心思，屠苏的想法最为深入。

　　随着这番交谈，自闲山庄遗址将近，元勿迟疑一下，忽然悄声道：“小心素锦，弟子曾隐约见到她的身影，但之后便杳无踪迹。”

　　说完这句话，元勿汇合其他青玉坛弟子，站在山庄正门两侧，高声道：“坛主，欧阳长老一行人已到。”

　　“哈哈哈！少恭可让雷某久等。”雷严闻言，大笑道，他转过身，见少恭、屠苏等人一字排开，站在对面一丈远处，泾渭分明，明显没有靠近的意思，不由笑意转淡。

　　兰生心中忧急，视线扫过，发现没有自家二姐和寂桐的身影，便质问道：“雷严，少恭已经到了，二姐和桐姨在哪里？”

　　屠苏微蹙眉，暗暗提高警惕。这一幕和上一回大不一样，也不知雷严做了什么手脚，他总有些异样之感。

　　雷严忽略掉兰生，他眯起眼，笑道：“听到弟子禀报，少恭和天墉城、幽都之人关系密切，一同行走江湖，雷某还以为是讹传呢，没想到竟是真的。”

　　晴雪转了转眼珠，反唇相讥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和少恭早就认识。说起来……上一次在青玉坛，那位‘欧阳长老’对我和陵越大哥毫不理会，我还有点伤心呢，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噗嗤！”千觞和红玉顿时忍俊不禁，晴雪故意用和雷严差不多的话语来说，讥讽程度可谓大大提高。

　　便是心情不好的兰生，也差点破功。

　　屠苏和少恭互视一眼，见那人嘴唇轻动，似乎在叫……东方小苏？！

　　少年人立刻愣在原地，少恭勾唇一笑，抢在不耐烦的雷严之前，开口道：“闲话休提，坛主既是为了玉横碎片，那叙旧之语便可省去。在下等人已到，还请坛主交出寂桐和方家二姐，否则……我等不知其生死状况，又如何能相信坛主呢？”

　　雷严被噎住，他冷笑一声，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将人带出。

　　寂桐昏睡不醒，正靠在一名青玉坛弟子肩上。

　　“方家二姐呢？”“我二姐呢？”

　　兰生和少恭异口同声，雷严好整以暇，笑道：“即便寻到玉横碎片，雷某手中也只有一枚，哪里及得上完整的玉横有用？看素锦在江都混的风生水起，那烛龙之鳞的占卜之用应是真的无疑。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少恭既然帮了雷某一次，便索性帮到底，将其他的玉横碎片也一并找来，如何？至于方家小姐……她却不在这自闲山庄，而是在另外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这话里明显被人误导，少恭一挑眉，原来是素锦出言么？

　　就烛龙之鳞有无占卜之用争论几句，雷严明显不相信，只道“过程原因不论，拿到碎片就好”，让众人无可奈何。

　　兰生气的直跺脚，二姐不在这里，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但他智商还在，没有贸然泄露其他碎片的消息。

　　雷严有人质在手，倒不担心少恭等人反悔，便吩咐道：“把寂桐给欧阳长老送去，勿要怠慢，惹得长老生气。”

　　那名青玉坛弟子领命行事，屠苏见状，便上前一步，抱住寂桐，重新走到少恭身侧。

　　事已至此，除了按照雷严所说行事，别无他法，兰生握紧拳头，压住怒意，对屠苏道：“我来扶桐姨。”

　　诸人中，唯有他手无缚鸡之力，正可以腾出手照顾寂桐。

　　雷严目光微闪，顿了顿方催促道：“好了，人已经交给你们了，少恭是否可以施法，让自闲山庄回溯往昔，助雷某找到玉横碎片呢？”

　　“呵呵~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少恭微微一笑，看不出丝毫心思：另外两枚碎片在自己和屠苏手中之事，雷严并不知晓，倒是可以利用一二，只是如何施为……还需好好考虑。

　　他取出烛龙之鳞，不再犹豫，直接施展法术。

　　淡黄色的灵力汇聚周遭灵气，一起灌入烛龙之鳞中，为大范围的回溯之术，缓缓积蓄法力。

　　屠苏守在少恭一侧，防止被人打搅。

　　众人静默不语，约莫过去一刻钟，少恭忽然开口，似有些好奇之意，问道：“说来疑惑许久，在下与坛主相识不深，当年在青玉坛中查阅古籍，也不过叨扰三日，之后八年再无牵连。如此陌路之人，为何坛主一心一意，想要让在下加入青玉坛呢？”

　　八年……

　　屠苏心中一跳，虽未想到关键点，却有种直觉……少恭和雷严接下来的话应该和他关系匪浅！

　　“莫非少恭忘了，那间密室？多年封存，竟被少恭意外打开，如此……岂非正好说明，少恭合该加入青玉坛，成为那间密室的主人？”雷严见一切皆按照自己所想发展，而烛龙之鳞蓄力也需要一段时间，便没有吝于言辞。

　　少恭一怔，他居然忘了密室！在昨天看到的记忆中并无密室相关，那千觞呢，对密室……又知道多少？他心念急转，迅速考虑应对之策，好达成自己原本的目标。

　　恰在此时，异变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