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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醋与酒

　　千手柱间在检查伤口的时候不由咂舌。

　　宇智波泉奈那么大幅度的动作竟然没有扯到痛处，该说兄弟二人非常有默契吗？他一边用医疗忍术再次催发细胞愈合，一边说道：“斑，他的伤都被处理的很好，不需要太担心。”

　　“……嗯。”宇智波斑有些迟疑，泉奈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立刻握住哥哥的手，并微微用力。

　　“我早说没事吧？族里的医疗忍者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宇智波泉奈说道，然后转向柱间：“感谢你的诊治，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会吩咐家忍送你离开，当然，报酬不会少的。”他勉强咽下了让对方不要称呼哥哥为“斑”的想法，因为那样的话，会太刻意。

　　千手柱间唯有苦笑，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看宇智波泉奈对千手的激烈态度，哪怕同意了通缉令的事，也不会想要更多接触。

　　他看向斑。

　　斑微微点头，下颌一扬，往右侧偏了偏，柱间明白过来，便起身离开。

　　等室内只剩下兄弟两个人，宇智波斑皱起眉，说道：“泉奈，你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心里还不舒服？”

　　“……哥哥对他很放心？”泉奈不答反问道。

　　“是。”斑坦然承认。

　　“我虽然不是感知型忍者，但感应能力却并不弱。”宇智波泉奈语气平静，与方才的激烈大为不同：“那个人和哥哥养的盆栽气息一模一样，是千手柱间吧。”

　　这下轮到宇智波斑吃惊了，虽然他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但弟弟在柱间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还是大大出乎他意料。

　　“哼，真是个厚脸皮的人，我那么说他和千手扉间，他还是黏着哥哥不走，太讨厌了！”宇智波泉奈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如果不是他现在正在养伤，恐怕早就暗地里下手，给千手柱间一点颜色瞧瞧了。

　　“泉奈，他是哥哥请来，帮你看伤的。”斑无奈的劝了一句。

　　“看伤？要不是千手扉间，我会受这么重的伤吗？谁要他来假惺惺。”

　　泉奈撇过脸，絮絮叨叨的叮嘱斑道：“哥哥，你可千万别被他的伪善给骗了！就算这一次的冲突是有人在挑拨，但以前呢？以前宇智波和千手的血海深仇就那么算了吗？我的三位兄长，还有很多族人，都是死在千手的手里。”

　　“……”斑无法做辩解，这是事实。

　　“我知道，哥哥对千手柱间有好感，虽然我不太清楚这好感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哥哥，你要枉顾大多数族人的意愿，和千手媾和吗？”

　　“并非媾和，现在宇智波并未落下风。”斑忍不住反驳。

　　“既然没有落下风，那就更不需要和千手有什么联系了。有哥哥在，我相信宇智波一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宇智波泉奈认真的道，表情固执而憧憬。

　　“泉奈……”斑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进一步交流的想法，他准备等泉奈的伤势好彻底，再和弟弟商量千手的事。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他本来想让柱间检查一下泉奈写轮眼的想法，也被搁置了。

　　将弟弟哄睡着，宇智波斑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他没有立刻去见千手柱间，而是返回自己的卧室，将那盆紫苑抱了出来。

　　既然答应泉奈要把它扔掉，那不如物归原主好了。

　　宇智波斑进入房间的时候，千手柱间正赤着脚，盘膝坐在灯芯草制成的叠席上，自斟自饮。家忍给他端了一瓶清酒，味道很淡，但喝起来不赖。

　　整间和室被拉窗和隔扇所分割包围，营造出一种静谧安详、模糊暧昧的氛围，虽然是冬末，却丝毫不觉寒凉，植物的清爽气息淡淡充斥室内，闭上眼呼吸的时候，仿佛被大自然所包围一般。

　　千手柱间很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等候斑，他只觉和顺喜乐，半点焦躁都产生不了。

　　宇智波斑沉默的坐在他对面，将怀里的植物放下，推了过去：“这是你的，走的时候带回去。”

　　“原来宇智波君说的‘死盆栽’就是它啊？我还以为斑早就扔了。”千手柱间唇边噙着一丝微笑，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他举起酒瓶，给斑倒了一杯。

　　宇智波斑不由气闷，自从回来后，弟弟和柱间，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摸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一个扎扎咧咧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戳一炸，另一个则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精英家主”的态度，假的不得了，看着就想揍一拳。

　　斑仰头，一口气喝掉杯中酒，随后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子上，怒冲冲的道：“做出这副模样，是想和我打一架吗？”

　　……静谧安详、模糊暧昧的氛围瞬间不翼而飞。

　　“呃……刚打过，没心情。”千手柱间的肩膀塌了下来，他近乎瘫倒在原处，有气无力的道：“斑只顾着泉奈弟弟了，一点也不理我……”

　　宇智波斑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无语道：“你这是在和泉奈吃醋？他是我弟弟，关心他理所应当，再者说，不客气的问一句，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我们也是兄弟嘛。”千手柱间有点心虚气短，怏怏的抛出答案。

　　“那有血缘的亲密，还是没有血缘的亲密？”宇智波斑继续追问，他见柱间说不出话来，又短促的笑了一声，补上最后一刀：“何况，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和你是兄弟了？别太想当然。”

　　千手柱间郁闷地磕在了小桌上。

　　宇智波斑这下真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唇角高高扬起，这让一直显得冷酷的脸庞变得生动极了，就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千手柱间突然间词穷了，他偷偷看着斑，目不转睛，专注无比，就像凝视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根本舍不得移开眼。

　　宇智波斑笑了一会儿，便有些尴尬的停了下来，他的脸颊泛起薄红，有些愠怒的问道：“你这么热切的看着我做什么？是觉的我笑的太难看？”

　　“怎、怎么会！”千手柱间猛的撑起身子，差点将桌子上的酒瓶打翻，他手忙脚乱的扶好这个易碎的瓷瓶，不好意思的道：“刚好相反，是觉得斑笑的很好看，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哈？”斑吃了一惊，随即他又笑了起来，这次连肩膀都在簌簌抖动，艳丽的双眼因为笑意而有了湿润感，盈盈颤动如拢着一块红宝石，璀璨夺目。

　　千手柱间用一只手撑着下颌，注视着对面的人，开始觉得心跳加快，耳花眼热，明明只喝了半瓶酒，就熏熏然有一种似醉非醉的陶然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现在的气氛，轻柔舒缓，不带丝毫针锋相对，就像破冰后的春天，满是温暖的生机，让人忍不住心醉。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宇智波斑几乎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他古怪的看了柱间一眼，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观感有异于常人吧？平常见到我的人，哪怕是小孩子，都觉得很可怕，胆小一点的，说不定会直接哭出来。”

　　千手柱间双眸一暗，听到斑随随便便的说起这种事，他并未感到好笑，反而觉得难过，酸楚的感觉在心中翻涌，柱间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斑是这么温柔的人，小孩子懂什么，他们根本不理解你。”

　　“……温柔？”宇智波斑又一次被千手柱间的话惊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偏了偏头，视线移开，去看桌子上的那盆紫苑：“这是你的错觉吧，我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别用这种软绵绵的词语羞辱我。”

　　千手柱间并未被宇智波斑突然冷下来的言语吓住，他轻笑着道：“斑这么急着否认，是害羞了吗？”

　　“……笑话！千手柱间，你今天有点奇怪，先是吃泉奈的醋，现在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有发烧吧？”

　　“发烧倒是没有，可能是……喝醉了吧。”柱间直起身子，抓了抓脑袋，有些困惑的道。

　　“这瓶酒还没有喝完，原来千手家的家主是个一瓶就倒的人啊，传出去可是整个忍界的笑料。”宇智波斑开始嘲笑起来。

　　“呜……斑，那就请求你不要传出去啦！拜托！”柱间做出祈祷的姿势，很虔诚认真的向斑许愿。

　　宇智波斑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宣布道：“那就如你所愿吧。”

　　说完，两个人互视一眼，都绷不住表情，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还是说说正事。”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两腮，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肆意了，和柱间在一起，他总能放下那些烦心事，轻而易举的被对方的举动逗笑，甚至还会兴致勃勃的配合对方做些蠢事。

　　这和宇智波斑平常的画风截然不同。

　　“通缉令的事由宇智波火核处理，至于其他，我们可以先进行商贸交流，试探族人的真实态度，若是反响良好的话，再做进一步打算。”斑提议道。

　　“……真的？太好了！我回去后会草拟一份计划，到时候斑你看看。”柱间十分高兴，他补充道：“刚才见泉奈的态度，还以为斑你又要犹豫了呢。”

　　“综合考虑，千手和宇智波合作，确实有更大的发展前途，泉奈之所以激烈反对，也是因为历史仇恨，这一点不容忽略，必须小心应对。如果……”宇智波斑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柱间明白。

　　“斑，我们会解决的，仇恨难道比不过和平吗？”千手柱间声音温和，却充满了强大的信心。

　　“……我更相信我们的实力。”信奉力量的宇智波斑道。

　　“反正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对了，等到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踏青吧。”千手柱间收住话头，转眼间换了方向。

　　“哈？”宇智波斑被突然转变的话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盯着满怀期待的千手，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砰！”千手柱间又一次磕在了小桌上，郁闷极了。

　　——作为报复，他没有带走那盆紫苑，反而将它放回了宇智波斑的房间，并振振有词的堵住了斑：不是已经扔过了吗？只是我又送了一次而已。

　　PS：气氛正好，谈谈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