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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坏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比好消息要快的多，让人措手不及。

　　千手扉间坐在台阶上，脑子乱糟糟一片，不知过去多久，才把崩碎的意识重新拼合。他把感知开到最大——这不是为了偷听墙角，有结界在，他也听不到——而是为了防备可能会造访的不速之客。

　　平常闭眼睁眼一瞬间就能过去的夜晚，在今天格外漫长。

　　千手扉间揉了揉脸，把疲惫与厌倦都强行逼退，他站起身，重新挺直腰杆，之前的崩溃、脆弱在短短数秒之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石榴红的眼眸泛起冰冷的寒光，锐利的视线投注在远处，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已经出现。

　　四个人三男一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千手扉间很容易就判断出他们的身份。那是千手仅存的长老，最大的已经年近五十，不过拜千手的体质影响，看着倒是不显老，也就三十左右。

　　“扉间大人？您还没有休息……是在为族长的事烦心吗？”三长老率先开口，她脾气最好，不想在大街上吵起来，因此特意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免得争执不休，让暗处的人看了笑话。

　　“我看不是不想休息，是被赶出来了吧。”四长老不阴不阳的道，脸色臭的简直可以和宇智波一拼，其实论关系他和千手两兄弟血缘最近，平日里对他们也多有照顾。

　　二长老拉着脸不想吭声，只把余光落在大长老身上，以他火爆的脾气，与其开口还不如动手。大长老老成持重，他也同样有三长老的担忧，因此忍了又忍，勉强维持着冷静，问道：“族长大人……现在还和那位在一起吗？”

　　“是。”千手扉间回应道，他不动声色的拦住四位长老前进的路线，再是亲近的族人，一旦涉及到利益，就会多出几分不可言说的暗昧，他和长老们私底下交手多次，可不会为这明面上的友善所欺骗。

　　五个人你来我往一番交谈，大多是长老们在说，千手扉间被动应对，把不软不硬的试探全部挡了回去，一直没有开口的二长老终于忍耐不住，抢先半步，似乎想要强行突破，他冷笑着道：“事情急迫，我想扉间大人不如和我们一起进去，拜访一下柱间大人？”

　　千手扉间寸步不让，结界的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会让其他人认为千手两兄弟之间有机可乘。建村之后，因为千手柱间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村子上，为了整个村子，千手的利益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这让本就不乐于和宇智波联手建村的部分族人极其不满，几位长老也或明或暗的表露出不赞同的意向。千手扉间为此只能选择牺牲宇智波，从对方那里抢夺回的利益一半被其他家族瓜分，一半落到千手手里，勉强堵住了族老们的口。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千手扉间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不是打压宇智波同样是他的目的，他不会采取这种方式，如今眼看着宇智波已经老老实实的缩在一角，暂时不足为惧，他已经准备变换手段，用怀柔的办法，通过弟子宇智波镜收拢人心。

　　……大家都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宇智波彻底失去他们引以为傲的族长和依靠——宇智波斑！

　　但现在，千手扉间再是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已经大半失败。

　　能够影响大哥的宇智波斑不太可能离开了，虽然借着之前对千手柱间“结婚”发言的回应，他巧妙的把宇智波斑划归千手，并提前制造舆论，剥夺对方的参政权，但自家大哥这一关的失手，让一切都变成无根浮萍——斑完全可以对火影直接施加影响。

　　枕头风的威力，参照一下历史就明白，那效果完全看首领的意志力，偏偏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从来都跟眼睛被糊住一样，千手扉间压根不敢对自家大哥的底线抱有信心。

　　之所以不拆台，一则是他还不想兄弟决裂，为了个蓝颜祸水的宇智波斑而祸起萧墙，这让他想想就心塞不已；二则是不想彻底损害村子的利益，虽然表面上他在为长老们的诉求撑腰，但他实际上更倾向于千手柱间的理想，唯一不同的是他希望千手可以主导忍村，而不是和宇智波平分天下或者众家族联合治理。

　　宇智波斑是他实现目标的绊脚石，为此千手扉间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努力，结果现在还是功亏一篑。

　　他心中无奈叹息，既然原计划失败，那现在就必须换个方式。好在宇智波斑已经被宇智波一族驱逐，自家大哥也当机立断的把人抢走，从结果来看，局面还不是太糟糕。

　　“大哥特意让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其他人的打扰。”千手扉间拒绝了拜访的请求，他环视四位长老一眼，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佯作无所谓的道：“今夜可是大哥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几位长老就算有所指教，也请明日再来。”

　　他又想到结界，这个时候暴露的话，应该不会被联想到真相。

　　千手扉间心下放松，他瞄了瞄长老们似乎快要窒息的表情，极其安慰的表示：“几位放宽心，无论如何，这都算是千手的胜利。”

　　“……”四位长老闻言只想呵呵，但二长老尝试硬闯失败后，几个人便不再试图从千手扉间这里入手，他们席地而坐，在台阶上坐成一排，聊天似的拉家常：“扉间大人，站着多累，歇歇脚吧？我觉得有结界在，族长大人又何必劳烦您亲自守门呢。”

　　这最后一句话是嘲讽吧！

　　千手扉间又扯了扯嘴角，假笑着道：“这不是猜到会有位高权重的几位长辈亲自造访吗？如果只留结界，多么失礼啊！”他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五个人面面相觑，突然间冷场，失去了虚伪交流的兴趣。

　　宇智波斑被千手柱间抱着清洗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完全撑不开眼皮。和仙人体比试恢复力和持久力是他过于冲动了，现在不同未来，没有对方的细胞支持，他相对来说还是精少蓝费的脆皮——哪怕他已经傲视忍界，也就比千手柱间差一点点。

　　划过心底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再次谋夺阳之力，不仅仅是为了提高实力，也是为了开启轮回眼，把幕后黑手勾引出来。

　　宇智波斑舒服的在热水中闭上眼睛，那只游走按摩的手轻柔无比，他嗅着鼻端清新的皂角香气和独属于千手柱间的味道，很快就半睡半醒，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千手柱间发现怀中的身体猛然变沉，他不由会心一笑，动作越发细微，尽量加快速度。

　　宇智波斑已经陷在被子中沉沉入睡，千手柱间盘膝坐着，把男人的脑袋架在腿上，用干巾慢慢的擦拭。他的身体在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摆脱困倦，在亢奋的精神刺激下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在昏暗中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偶尔会看看宇智波斑，但大多数的时候看着窗外。他不敢让灼热的视线过久停留，那极可能会让宇智波斑清醒，他还不想打扰斑的休息。

　　千手柱间无声无息的把毛巾放到另一边，停止了所有动作。

　　在这样安静又祥和的夜晚，他的心情温柔的不可思议，爱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部分肌肤紧密相依，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吐息，正有节奏的喷洒在腿上。

　　最初接到相见的留言时，千手柱间就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后来发生的一切也不出所料。但没想到……宇智波斑像是四月难以捉摸的天气，上一刻还是阴云遍布，下一刻就变成艳阳高照。

　　问斑原因吧，这个人又不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千手柱间虽然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他其实不愿意如此仓促的发生关系，像是一个马上要和心上人分手的毛头小子，拙劣的以为得到了身体就能得到心，但那都是错觉，莽撞的冲动过去，只会收获冷漠和鄙弃，把最后的一点温情断送的干干净净。

　　在千手柱间的想象中，他和宇智波斑会正大光明的步入婚姻的殿堂，会接受整个村子的祝福，他们会并肩走在撒满鲜花的大道上，有小孩子肆意的奔跑笑闹，人们投注过来的是善意的目光，扉间也会不情不愿的向他道贺，他和斑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这都及不上宇智波斑的回应，爱人意动的眼神令他理智飘飞，那些浪漫的景象便被丢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得到的熊熊渴望！

　　千手柱间露出微笑，觉得整个人都被泡进蜜罐里。“结婚”的说法是他仓促间想到的应付宇智波的借口，毕竟婚丧嫁娶向来是神社的重要作用，他总不会傻乎乎的暴露密室的事。

　　而且……这难道不是上佳的理由吗？可以一箭双雕，把宇智波斑惹得他怒气勃发的主仆论反驳回去。

　　如果宇智波斑以为他必须要采取关着对方一辈子的方式才将人留下，他就要憋着一口气换个其他方法！如果斑以为他们之间只能有高墙和铁锁，他就要用身体告诉对方，他们之间还可以有爱和希望。

　　千手柱间眯起眼，室内的光线陡然明亮起来。

　　……啊，天亮了！

　　在门口坐了半夜的五个人站起身，他们打量着远处艳丽的朝霞，那预示着，今天将是一个好天气。

　　千手柱间当然不清楚长老们已经等了很久。他只是出神的注视着窗外的霞光，想到了村子，想到了斑和自己。

　　——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终会来临，所以……为什么人们只畏惧夜的黑暗，却看不到夜的温柔，那里正孕育着初生的、温暖的光。

　　PS：假日最后的更新……柱帝看斑总是不同，但我觉得他很对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