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是紫云汐月,竟化作白潮若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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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炤/洛炤】血誓 43

  排雷:一句话概括,前世今生大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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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三

   

  所谓浓情蜜意,不过是幻梦一场。

  北洛只觉怒火又开始上扬,他孤零零的呆立许久,才一拳击到昆仑玉所制的石壁之上。不催动妖力的肉身显然无法经受这样的摧残,含恨的力道令指骨血肉迸开,剧痛阵阵,却不及心头雷霆之怒。

  北洛一步步挪到玉床旁边,无力的仰倒坐下,只觉精神倦怠至极。他把手臂枕到脑后,怔怔发呆,视线毫无焦距,连神彩都涣散开来,犹如宝石蒙上一层尘埃,灰扑扑的与沙砾混同。

  过了一会儿,北洛眨了眨眼睛,把一些酸涩的感觉压下。他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们当初的决定,一腔意气难平,但过去这许久,杀了这许多人,竟还不够吗?明知道是死路,却……”

  一些属于缙云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上,勾起了北洛许多难以细述的复杂感情。一点点像是在看陌生人,但也有感同身受、引起共鸣的地方,像是一个人走向不同的岔路,偶尔向对方看过去,便恍惚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那样。

  身下的昆仑玉床是当初在黑岩部落发现的那张。“朋友……你是第二个和我说这个词的人,不过比起那个家伙,你是真心的,自然不会不配。”巫炤的声音仿佛自耳边响起,北洛无意识露出微笑。

  ……

  “这便是你自婆烨处求得的长剑?太岁……好名字,符合你的性情。”巫炤抽出青铜长剑,他是此剑铸成之后,除了缙云之外,第一个碰触太岁的人。

  “拿着,巫之堂收集了一些灵幻晶,你近来休息不好,或可得用。”闪亮亮的小东西被盒子装着塞入缙云手中。

  “侯翟必会叛我,但无关紧要,他忠于西陵就已足够。你不用太担心,巫之堂的事我会安排妥当。”巫炤淡淡一笑,矜持而自傲,像是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强大美丽到耀眼。

  “姬轩辕……呵。”巫炤偏过头,叮嘱道:“缙云,你在有熊要多看着嫘祖,若是有哪里不对,及时传书于我。”

  “谢谢你送我的兽骨,都是实力强横的妖兽,以之驱动丹书骨劾,威力更是倍增。下回除妖,不要仗着剑术高就逞强,我陪你一起去。”巫炤眉头微蹙又松开,神态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巫炤罕见的有些犹豫,他观察缙云许久,最终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语气温柔:“罢了,我不追问,你心中不愿意,我又岂会勉强。缙云,无论如何,我和你都是朋友。”

  “以后你好好修养,不要再上战场了。”巫炤打断了缙云的话:“乱羽山的事我去处理,你放宽心即可。缙云,别让我……还有其他人担心。”

  “……此世除去生死之别,不用再相见了。”

  北洛猛然自玉床上坐起,怒火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甘心——上辈子无可挽回,这辈子努力这许久,难道要在最后关头放弃不成?!就算是生死之别,那也要睁大眼睛亲自见上一见!

  王辟邪抚着太岁的剑鞘,触手冰凉,却不能浇熄他心头一腔执念。

  “你也不想,再杀他一次罢?”北洛对太岁低语,他站起身,从怀中取出蜃珠,尝试与云无月取得联系——跟住巫炤之前,需要魇魅帮忙遮掩一下行踪。

   

  巫炤离开九井之后,脚步慢慢变得蹒跚。灵视之术因为灵力的损耗正渐渐失去效用,仿佛将熄的烛火,令整个视界忽明忽暗。

  鬼师索性解开了法术,任由自己沉入漆黑一片的天地。反噬再加上巫之国的梦境,带走了大量灵力,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再去打开西陵通道,无疑是痴人说梦。巫炤对此本就犹豫,现实倒是帮他做出决定,免了一番劳神。

  在去西陵前,巫炤准备回一趟墓地。不过没有獍妖做代步,他眼下身体虚弱又看不见前路,很是废了一番周折。鬼师捉了一头梅花鹿,鹿血稍稍缓解饥饿的五脏,他骑在鹿背上,飞快向着湖水岸进发。

  赶路之余,巫炤通过盲蛭观察了一下西陵的情况,不出意外的发现姬轩辕等人已经进入这座城池。鬼师清楚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但此刻他有心无力,也就扫了一下,便终止了法术。

  ——最后这些灵力,要省着用,起码……得让他爬进西陵。

  巫炤给梅花鹿设了指引,便恹恹的伏在鹿头上休息。时日无多加上本心的厌恶,纵然此刻对活人血肉极其渴望,他也不愿意再动手杀人。堂堂鬼师,沦落到这个地步,苟延残喘、难看至极。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多久,目的地终于抵达。巫炤摸了摸梅花鹿的耳朵,心里飘过一丝疑惑:以尸体腐败的速度来看,这耗费的时间……不太符合?

  略想了想,巫炤放下探究的心思,他没力气去计较其中可能会有的问题,只是驱动鹿尸,载着他进入墓地之中。鬼师去了莲图所在,这是半魂莲四千年前的分布图,最紧要的地方已经被抹去,但还能看到残留下的中州大地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这副莲图是巫之堂的野望。

  西陵和有熊结盟之后,因为巫炤对嫘祖的支持,哪怕有很多人不同意,也渐渐动摇了立场。巫之堂的人开始期待轩辕丘可以统一人族所有部落,后来在修建百神祭所的时候,他们便在中州各处留下半魂莲的种子,其中尤以九座小祭坛为甚。

  巫炤看不到莲图的样子,但整幅地图都装在他的脑海里。鬼师静立片刻,才离开这里,前往那个安葬自己的小岛。他没有关闭机关,像是猜到有人在暗处跟随一般,给对方留下进入的缝隙。

  反正……开启的方式是巫之血,他也挡不住。

  巫炤漠然想道,他沿着复生时走过的路逆着走了回去,空荡荡的小岛上没了鸤鸠也没了司危,寂静孤独。鬼师特意去看了看司危的身体,少女仍然沉睡不醒,因为少了血肉供给,身体已经变得干瘪,摸上去狰狞可怖。

  姬轩辕绝不会把司危的意识放回来。

  巫炤直起身子,梅花鹿充当他的双眼,将他引到祭品所在的地方,随即倒地化为累累白骨。伸出手在桌案上摸索,鬼师很快便找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骨质的小刀绘满巫纹,在膏腴灯的映照下,散发出晦暗的光芒。

  巫炤握紧刀柄,脑海中走马灯一般飘过缙云的身影,接着是北洛。那两个男人的影像时而重合在一起,时而分开,最终相对而立,齐齐扭头看向巫炤,各自冲他伸出一只手,短促却有力的道:“来,跟我走。”

  缙云茶色的眼睛在发光,像是微笑。

  北洛歪了歪脑袋,醋意满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像是要拥抱。

  暖意灼热起来,能够刺痛心脏。巫炤猛然后撤一步,腰部撞上灯饰,明明是臆想出的东西,却和那灯盏一样,倏然淹没在黑暗之中。

  ……北洛是缙云,又不是。

  时光漫漫,将缙云变成了北洛,可巫炤却仍然是巫炤,被抛落在西陵破灭的噩梦中,挣扎煎熬,始终无法清醒。也许……只是他不愿意醒,不愿意面对事实;也许……他是想有一个人能够终结这场梦,让他得到彻彻底底的解脱。

  巫炤缓缓舒出一口气,骨刀被他别在腰间,和骨饰混在一起。

  ——断开罢,始于缙云之错因。

  ——断开罢,终于北洛之错果。

  一切……都是错。

   

  北洛借助云无月附着在蜃珠上的蜃气,将自己隐藏在不远处。看到巫炤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他自是心疼无比,却又不敢上前,只偷偷在梅花鹿前进的路上,开了一个空间通道。

  巫炤在这世上没什么去处,除了西陵,便只有墓地。

  是我……伤到他了吗?

  北洛忍不住扪心自问,他只觉那道身影已经不再像初遇时那样强大,那个时候弱小的王辟邪唯有逃命的份,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渐渐的对巫炤放肆起来,仗着神魂之契的存在,做了许多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北洛不知道自己现在跟着巫炤能有什么用,但他不想让鬼师远离自己的视线,哪怕只是看着,他心里也能收到一分满足。墓地里阴森安静,北洛缀在巫炤后面,忽然又想到一些缙云的记忆,有关于莲图的,也有关于巫之堂的。

  小祭坛下的半魂莲……还没有铲除!

  这想法自北洛脑中闪过,他本应该立刻去通知凌星见他们,但心底却有种冲动,让北洛先一步赶到小岛上。在巫炤的棺材前他找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应该存在的物事。

  “没有碑……罪人……无名么?”北洛无声道。他转头看向巫炤慢慢走来的身影,一时失神,试图伸出手去安抚对方,但指尖却在那袍角划过,恍惚间抓了个空。

  王辟邪收回手,攥成拳头,掌心被抠的生疼。他的妖力一日胜似一日,明明是可以呼啸四野、纵横天地的大妖,为何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却使不出任何力。

  缙云很强,北洛很强,但这种强,却无法扭转爱人的心意。

  ——虚无缥缈的爱恨握之不住,凭手中三尺青锋能斩断的,唯有彼此性命。何其残忍又何其可悲?北洛的目光落在巫炤身上,又生出几分嗔怒来,他想:我坏了你那么多事,再多一件,又有什么关系!

  

  PS:北洛:我行我道,凭什么要按你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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