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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 愿君多采撷（下）

　　2014-8-29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一连三天过去，为雷严炼制的解药终于成功出炉。

　　少恭自丹房出来，不出意料的看见屠苏正在门口的空地处练剑，他在内室中也无其他作用，刚开始还可帮忙分拣、处理药材，等到了控制炉火、静待成丹的时候就只能干看着发呆，少恭见他颇为无趣，便建议屠苏去外面练剑。

　　屠苏想想二人仅仅是一墙之隔，应不会有事发生，就接受了少恭建议。算来他有两天未曾好好修行，今天需得将落下的功课补上。

　　不知道天墉城怎么样了，师尊、师兄他们看到我留书出走，还拿了焚寂，一定很生气。天墉剑术刚过一遍，屠苏的心思便跑到天墉城内，暗中不由升起几分惴惴。

　　他想的不错，如今的天墉城确实一片混乱。

　　当日红玉率领众弟子与幽都婆婆交手，一番缠斗后却不敌对方，被她闯进剑阁。红玉见状，急忙起身跟上，还未进去就见幽都婆婆又迅速出来，厉声喝问道：“焚寂何在？！”

　　红玉闻言不解，扫了一眼室内，不禁大惊失色，本来被封印在剑阁之中的焚寂剑竟然不翼而飞！

　　事情彻底闹大，天墉城警钟长鸣，所有弟子严阵以待，搜索昆仑山各处。

　　也就是此时，陵越担忧焚寂失踪影响屠苏静修，而且他还记得幼时师尊曾言，屠苏不能离开焚寂太远，否则有性命之忧，便急忙赶去后山洞穴中看望，结果意外发现自家师弟竟然踪迹杳然，同样消失了。

　　陵越瞬间以为是鬼面人将屠苏与焚寂一同劫走，但好在他向来心思缜密，即使此刻急火攻心担忧不已，仍然强自忍下焦虑，细细查看山洞中的情况。

　　没有交手的痕迹，封印不曾被毁，难道屠苏被人威胁，不得不“自愿”离开？

　　陵越拧眉思索，视线缓缓在洞中逡巡，忽地，他发现石台上好像有张纸。快步走近，那里果然有份书信，只是之前被一旁的饭盒挡住大部分，是以不曾被他察觉。

　　“师兄敬启：

　　　违抗师命，擅自离山，是屠苏一人过错，师兄勿要错怪他人。另，因焚寂不能离身过远，此次下山师弟特意从剑阁取走，若引致麻烦，日后定当万死以报。

　　　　　　　　　　　　　　　　　　　　　　　　　　　　　百里屠苏　”

　　陵越看完，心中顿生复杂之感，半是恼怒对方不知轻重，半是宽心师弟并未落入敌手，无论如何，焚寂与屠苏总算有了消息，并非凭空失踪就好。

　　他压下郁结无比的心情，直奔天烨阁，准备向涵素真人禀明情况。

　　涵素可不是陵越，对屠苏他向来心有偏见，一个身怀煞气的不详之人，当年刚来的时候就使得天墉与幽都交恶，且让紫胤受伤闭关，天墉城凭白多了半个敌人不说又损失了实力，涵素如何能不生气？

　　这一回焚寂失窃天墉城上上下下都被折腾的不清，到最后却是百里屠苏擅自逃走所为，简直半分道理都不占，涵素盛怒之下，就要下令追捕屠苏。

　　“掌门且慢，师弟如今带着焚寂独身在外，若是天墉城下令追捕，难保不会被鬼面人得知，那时候他的处境会危险异常。”

　　“百里屠苏如此妄为，难道堂堂天墉城反不能作为不成？”涵素仍是余怒未消。

　　“弟子以为，惩处是必须的，不过必须平安带回师弟，否则事情一旦泄露，幽都不说，以那些觊觎焚寂之人的狠辣性情来看，屠苏说不定会被激发煞气，若是他神智迷失，定会造下大孽。”这是陵越最为担心之事，如果到了那般地步，恐怕就算他想保全师弟，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焚寂剑被越多人知晓，想要得到它的人就越多，万一落入鬼面人手中，整个江湖将不再平静。”

　　陵越说的有理，涵素点点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弟子请命，亲自下山追回师弟与焚寂。”

　　见大弟子一脸郑重神色，涵素沉声道：“好，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将焚寂与百里屠苏带回天墉城。只是你对他的去向可有猜测？”

　　“师弟与少恭向来亲厚，听闻少恭离去时甚至抑制不住煞气，而今少恭前脚刚走，屠苏随后便离开，弟子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去追少恭了。只要找到少恭，或许就能寻到屠苏。”

　　“欧阳少恭……”涵素微微蹙眉，说来说去，这人也是个引子，幽都风晴雪是与他一同上山，如今屠苏离去，又和他扯上关系，涵素心中便起了疑惑，问道：“陵越，对此人你有何看法？百里屠苏不会是被刻意引下山的吧？”

　　“弟子也有如此猜测，只是看少恭对屠苏的态度，不像是怀有恶意。”

　　“算了，等找到人，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涵素不欲纠结此事，挥挥手示意陵越下去，“你速速整理行囊，莫要耽搁。”

　　“是！”

　　陵越应声出了天烨阁，还未回去收拾东西，就见风晴雪与幽都婆婆联袂而来。

　　“大师兄，我都听说了，屠苏师兄携带焚寂剑私逃下山，他……就是韩云溪，对不对？”

　　“云溪你早已经找到，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陵越语气淡淡，带了一丝警告意味，又道：“你身为幽都灵女，并非我天墉城门下，还请不要用大师兄这样的称呼，以免引起他人误会。”

　　“我……”

　　“晴雪！”幽都婆婆见她还要开口，立刻沉下脸制止。

　　“婆婆若没有他事，请恕陵越不能奉陪，告辞。”

　　“站住！别以为你那些搪塞之言可以糊弄老身，天墉城还做不到一手遮天，如今焚寂剑与百里屠苏失踪之事早已传开，这两人若是没有关系，何以会一同不见？既然天墉城不义在先，就不要怪我幽都了！晴雪，我们走。”

　　晴雪咬了咬唇，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幽都婆婆离开，屠苏师兄……一定就是云溪！

　　“是你传出去的？”陵越转身，目送二人离去，不由微怒道。

　　“大师兄何必动怒，我说的都是实情。”陵端笑吟吟从一旁的角落中走出，恶意满满道：“本来只是猜测，没成想居然一语成谶，还真是要感谢屠苏师弟‘好心’成全呢。”

　　陵越冷冷看了陵端一眼，见他神色一僵，稍有收敛，才甩袖丢下一句：“只为私心，不顾大局，若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与屠苏谁都难逃罪责，好自为之罢！”

　　陵端从未见过大师兄这般冷凝的态度，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惊惧，等他回过神，陵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压下不安，仍是嘴硬道：“哼，就知道关心百里屠苏，不过是一点传言，哪里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了？危言耸听！”

　　另一边，下山后便停下的幽都婆婆吩咐晴雪道：“你暂时不要回幽都，用灵蝶去查韩云溪和焚寂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我知道了，可是距离要是太远的话，灵蝶不一定能找到云……屠苏师兄。”

　　“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窍，平常聪明伶俐，怎么现在笨起来了？看陵越刚才那副样子，定是要出去寻找韩云溪的下落，你只要跟着他就可以了。有灵蝶在，一定不会跟丢。”

　　“噢……”晴雪应下，仍有些怏怏不乐。

　　幽都婆婆无奈摇头，运起法术，自行回转幽都而去，她离开已有多日，需要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青玉坛，丹房外。

　　少恭见屠苏一招收势后就望着长剑发呆，丝毫没发觉自己出来，心念微转之下，便猜到对方应该是挂心天墉城诸人。

　　虽说这是人之常情，但少恭却微有不虞，既然愿意随他离开，那又何必做出一副牵肠挂肚的神态，凭白让人厌烦！

　　这怒气来的有些莫名，他没有招呼屠苏，径自转身沿着走廊一侧离开。这几天为了炼丹，少恭耗费的心力着实不少，现在忙碌完毕，一直被压下的困倦顿时挣脱束缚，如潮水般涌上。

　　一路漫步而行，少恭放松身体，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身处青玉坛这个敌方大本营之内，屠苏并没有完全放任自己的思绪游走，而是留了一点注意力在外面，因此在少恭快要走远时，他终于拉回神智。

　　有人经过的感觉还未消失，屠苏急忙转身去看，目光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杏黄衣襟，随后那人就转过拐角，不见了。

　　屠苏收剑还鞘，抬步去追，但不知道为何少恭没有招呼他一起，心底颇有些疑惑与忐忑，因此远远缀着能望到对方即可，却未曾走近。

　　少恭在屠苏追上时就有所察觉，身形不由微顿，余光中瞥见他一副踟蹰不前，犹豫不定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暗道：没想到向来大胆直接的屠苏也会有如此不安的一面？

　　想象对方此刻应该在猜度自己心思，少恭勾唇轻笑，白费功夫罢了！

　　他稍稍提速，加快步伐，身后人措手不及之下，果然被暂时甩开。少恭趁着后方建筑物遮掩，也无暇细看，转身便走进一间小院。

　　“公子？”

　　一声娇呼传来，颇为惊喜的样子，少恭这才注意到，正中房间之前，正坐着一位女子，正是雷严送来的婢女素锦。

　　几天以来素锦回回是清醒着过来，晕晕乎乎出去，没有被整治的太严重，全因少恭刚到青玉坛，一来不想和雷严闹僵，二来换掉这一个素锦，定然还会有下一个钉子被派来，反不如应付了事，省的又生波折。

　　素锦完全不知道为何自己最近总是头晕，时不时精神恍惚，还以为是劳累过度导致。

　　至于猜到是少恭下药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她的大脑如今已成为一片浆糊，只一心沉浸在少恭伪装出的温柔里，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居然不小心进了素锦住的地方，少恭暗叹一声晦气，却不好立刻就走，他面上仍是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柔声问道：“素锦是在忙什么？”

　　素锦站起身，端着手中的签筒，笑道：“青玉坛周围有几个附属的道观，今天奴婢刚好碰见一个来更换签筒的下人，就把换下的签筒要了过来。”

　　“哦~素锦拿这个……是想通过抽签以卜测命数？”

　　“公子真是聪明，奴婢从小便喜欢占卜之术，不过受到天赋所限，成就不大。自从来了青玉坛，修习道法之后，总算又有了进步。这次，奴婢……是想测测姻缘。”她说着，娇羞地看了少恭一眼，意有所指。

　　少恭不太感兴趣，便装作信号接收不好，完全无视掉那个媚眼，微笑应付道：“占卜之术确实与天赋有关，不过素锦勤加修炼，也未尝不会有大成的一日。至于卜测姻缘，在下觉得以素锦之容貌，想来一定可以称心如意。占卜问卦需要静心诚意，在下便不打扰了。”

　　素锦听他温声言语，似有安抚之意，本是越发开心，待听到最后，见少恭干脆告辞，转身欲走，不由有心挽留，急声道：“公子要不也抽支签试试？素锦学了多年卜术，还从未给别人测过。”

　　少恭转身后正看见屠苏蹲在房顶上看他，不由冲他扬起一个微笑，原本的打算顿时废弃，转而应下素锦所求。

　　屠苏：“……”

　　并不去摇晃签筒，少恭只伸手随意抽出一支，顺势低头一看，没想到入目文字却让他心神一震，他不动声色地将算签递给素锦，笑道：“劳烦解签。”

　　“唔……‘塞翁失马焉为祸，庄生晓梦迷蝴蝶’，这两个典故合在一起，倒有些奇怪，不过算是上签，公子必定能因祸得福。”

　　“呵呵，承素锦吉言了。”少恭心思急转，他如今可不正是塞翁失马福祸焉知么？两个世界两个欧阳少恭，意外出现的久了，即使心念坚定如他，有时也会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自己？

　　素锦本想测的自然是姻缘，这支签与她之前所想完全不一样，不免有些失望。她见少恭此时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试探着又道：“公子方才抽的签和姻缘无关，不如再测一次？”

　　少恭面上不明显地阴沉一瞬，姻缘？我最爱的人早已经死了，阴阳相隔，永世不见，哪里还有什么姻缘！素锦啊素锦，你不过小小一个婢女，心倒是挺大！说来青玉坛乃是是修仙福地，怎么雷严身边会多出一个侍女，莫非是枕边之人？

　　想到素锦极有可能是雷严宠幸过的通房，如今又对自己频送秋波，少恭微妙的生出些厌恶感，有些类似于洁癖发作的不舒服。

　　他几不可察地沉默一瞬，似笑非笑道：“也好，在下也想看看这姻缘方面会是何种情形。”少恭再次随意取出一支签，看都不看便递给素锦道：“如何？”

　　“恭喜公子，签文上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有巫山’，这正说明公子可以走出过去情伤，再结良缘！”素锦喜滋滋道，这个良缘一定就是自己！

　　少恭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紧握成拳，他好容易才忍住那瞬间爆发出的杀机，笑容中已带了三分冷然：“你知道我有情伤？”

　　“雷坛主曾说过，公子过去有一个真心相爱的恋人名叫巽芳，不过她已经过世十几年，公子就算对她再痴心不渝，也该走出来了。”

　　“……呵呵，没想到雷坛主连这个都告诉了你。”少恭好整以暇，忽然一拂长袖，轻柔至极，看不出任何杀机。可袖风距离素锦还有数寸时，她便软绵绵倒在地上，而那签筒也在劲气的作用下四分五裂，竹制的算签噼里啪啦四射而出，散落一地。

　　屠苏本来看那边似乎相谈甚欢，心中有些郁闷，没想到变化突起，不由大吃一惊，他伸手接过一支直射到自己面前的算签，立刻翻身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少恭，你怎么了？”

　　少恭缓缓舒出一口气，转身笑道：“无妨，只是被人触到不该触到的东西，有些动怒而已。”这句话九成是真，还有一成是临时起意，他有心在屠苏面前露出半分实力，虽只是冰山一角，料想也足以用来试探对方反应。

　　此外，素锦之前的话不仅让少恭勃然大怒，同样也让他得到一些消息，比如说，巽芳去世的时间……

　　“那她……怎么样？”

　　“你担心她？放心，我只是让她昏睡过去，以及——抹去她刚才的记忆而已。”少恭眯起眼，盯着屠苏。

　　但可惜的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对方淡定的点点头示意知道后，便再无下文，一点诧异、奇怪的反应都没有。

　　少恭心中平添困惑：屠苏为何不对我的表现生疑？要么他没有看出来，要么他对我的实力有所了解。

　　前一种除非屠苏是傻瓜，但他绝对不是，那就是说是最后一种了？

　　屠苏，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一直紧紧跟着我，这其中……监视之意又占了几分，在下真想听你亲口言明呢~

　　不过不急，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希望结果不要让在下失望才是~

　　少恭这次招呼屠苏一声后，才当先离开。

　　至于屠苏，他上一回早见识过少恭的真正实力，与刚才对方表现出的那点修为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他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已经超出少恭当前的“力量”。

　　屠苏抬步欲行，忽然发现手中还握着一支算签，不由下意识低头去看：“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眼前人？屠苏的心中忽地浮现出少恭那日回头，拈花微笑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再不敢胡思乱想，他扔掉算签后便疾步赶上，只是有意无意的，与少恭错了半个身位。

　　PS：总算在我的不甘心之下，让暂时活在台词里的苏恭夫夫出现了！至于素锦童鞋，吐艳的无视她就好，我们关注J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