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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三 远方来客（下）

　　2014-9-4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千觞直到半夜时分才回来，他把手中的长条包裹递给少恭，抹了一把脸，庆幸道：“青玉坛现在守卫森严，我一直等到晚上方找到机会进去，结果到了你说的那间屋子，却发现里面还住着人。”

　　少恭蹙眉思索，问道：“可是寂桐？”

　　“不错，除了桐姨，还有那个素锦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我等不及了，就用曼陀罗花粉全部迷晕，然后将东西带了出来。”千觞面色出现一丝不好意思，讪笑道：“本来还想将桐姨背出来，但我估摸着不行，要是走到半路被发现，就糟糕了。”

　　素锦受到重创居然还活着，少恭颇有些遗憾，他将焚寂放到屠苏身旁，轻轻颔首道：“雷严还要以寂桐威胁于我，不会对她如何。”

　　“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我怎么能让少恭受制于人？我现在再潜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桐姨也带出来。”

　　“若事不可为，便容后再议，千觞莫因一时意气而被青玉坛捉住，那时候可以威胁少恭的可就变成两人了。”

　　“哈哈，也对，我会小心行事的。”千觞扛起重剑，第二次匆匆离去，最后道：“若是被发现，我会往别处逃，不会让雷严发现少恭你们的。”

　　山洞中重新恢复平静，少恭忽然察觉，千觞刚刚似乎是把寂桐叫做“桐姨”？那我……不会也是如此称呼？

　　千觞潜回青玉坛外围，大概是之前下的手脚已经东窗事发，青玉坛巡逻的弟子基本翻了一倍，他左等右等，一直到天光微晓，也没有寻到守卫的空隙，只得怏怏放弃。

　　既然没有被人发现，千觞决定还是去找少恭，这样他也能有个帮手不是？不过才走到半路，一只灵蝶蹁跹飞来，绕着他盘旋不休。

　　千觞恍惚有些熟悉之感，不由伸手接住那只灵蝶，细细打量，待发现这是一种追踪寻找的法术后，顿时大感不妙。

　　“哥哥！”女声中带着些惊喜，晴雪从树林中跑出来，低头看看手腕上的灵石，它正发出莹莹亮光，炫目至极。

　　“哎，淡定啊淡定！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开放，我和你明明素不相识，一见面就上来叫哥哥，想吓死人啊！”好在不是青玉坛的人，千觞悄悄呼出一口气。

　　“你就是哥哥。”晴雪奔过来，一把抓住千觞的手臂，阻止他离开，晃着那串幽都灵石道：“这是你走之前留给我的，只要感应到你就会发光，你这么急着否认，是不想见到我吗？”晴雪颇为受伤，好不容易找到哥哥，对方竟然不认她！

　　千觞看了看那串灵石，熟悉感再次袭来，他猛的摇了摇脑袋，只觉旧日伤处隐隐作痛：难道我和她真有什么联系？

　　“小姑娘，你先把我放开，既然说我是你哥哥，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哥哥是幽都巫咸风广陌，负责守护幽都和七把古剑，非常厉害。”晴雪见他态度和软，立刻笑靥如花，手上却抓的更紧了。

　　幽都……巫咸……风广陌……！

　　千觞顿觉头疼更为剧烈，他下意识掰开晴雪的手，勉强笑道：“哈哈，你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小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随即不待晴雪反应，他立刻运起灵力，身形如飞，迅速遁走消失。

　　“哎！你别走啊！”晴雪不过跑了两步，千觞就已完全不见踪影，她不由气的跺了跺脚，明明就是哥哥，为什么不认我？而且，他说不记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溪也完全不记得我。

　　想到云溪，晴雪眼睛一亮，刚才见大师兄进了青玉坛，那云溪会不会就在这附近？她收拾心情，立刻重新召唤灵蝶，开始寻找幼时玩伴的下落。

　　千觞甩掉晴雪，好一会才觉得头不那么疼了，啧，一回忆过去就这么难受，那些我不记得的事情到底有多么让人不舒服啊！

　　他解下酒瓶，仰头灌下大一口，火辣辣的液体充斥口腔，沿着咽喉直线向下，一路烧到胃里，顿时晕乎乎的神智为之一清。

　　唉，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先去找少恭喽！

　　屠苏在清晨时分终于醒来，他半坐起身子，眼神还有些迷糊。

　　“既然醒来，可否放开在下？”温和的嗓音微微低哑，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屠苏顺着声音望去，不出意外见到少恭正坐在他旁边。

　　神情有些慵懒倦怠，那人斜靠在石壁上，左手上灵光隐隐，正在处理一只野兔，右手则被自己紧紧握住，丝毫缝隙也未留下。

　　屠苏呆呆看了少恭半晌，方恋恋不舍的放开。这种想法出现的十分自然，让他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我一直抓着少恭的手，他肯定行动不方便，现在居然还不想放开，实在太不应该了。

　　少恭轻轻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右手，很快，血脉通畅之后，仿佛被蚂蚁爬过的感觉随之传来，他皱了皱眉，等了一会，方站起身，将剥离出的内脏扔出山洞，随后催动灵火，开始烘烤兔肉。

　　“少恭，我昨晚没有伤到你吧？”屠苏不安地问道，旋即发现对方脖颈处有些痕迹，不由大惊道：“你的脖子……是我做的？”

　　少恭似笑非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有些不虞：“昨夜百里少侠可是大发神威，在下差一点就死在你手里呢。”

　　“……”屠苏神情瞬间低落，伤到少恭不说，居然被叫了这么生疏的称呼……

　　“不说这个，昨夜你煞气发作，却与之前颇为不同，似乎神智仍然清醒，但你分明不记得发生何事，这种情况，在下实在有些好奇。”少恭暗自庆幸，看来自己隐藏的实力暂时不会暴露了。

　　“神智清醒？”屠苏苦思片刻，才迟疑道：“我只感觉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但梦里光怪陆离一片破碎，完全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记忆。”

　　少恭若有所思，并非完全没有印象，难道说凭借三者之力真的可以借助煞气锤炼屠苏灵识，让他在发作时保持神智不失？

　　正想着，洞口光线一暗，千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搓着手笑道：“哎呀，好香的味道，这兔子是给我烤的？”

　　少恭还未答话，一只灵蝶随后而至，千觞神色一变，他还没有做好突然多出一个妹妹的心理准备，顿时叫道：“怎么还来，少恭，有人跟着我，我就先走一步！唉，可怜这兔子不能分我一点……”

　　千觞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少恭与屠苏不由面面相觑，但那只灵蝶却并未随他一并离去。

　　“……看来要寻找的人并非是千觞。”少恭挑眉，一道淡黄灵力射出，顿时将那只灵蝶轰了个粉碎。他一挥袍袖，又在洞口布下结界，防止再次被人寻觅到踪迹。

　　屠苏张口欲言，忽然想起这一辈子他与少恭都未见过晴雪施展此术，顿时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喉结上下滑动，吞咽津液的声音微小而难以忽视，少恭只当对方是饿了，便伸手递过那只兔子，浅笑道：“之前等的无趣，没想到这只兔子竟然送上门来，在下自然不客气笑纳了。”

　　屠苏见那人他恢复和颜悦色，心情也随之大好。接过兔子后，他立刻催动灵力竖掌为剑，将兔肉一分为二，回以浅笑道：“一起吃。”

　　少恭盯着对方唇畔几不可察的笑容，没有拒绝。

　　兔肉性凉味甘，在药膳中也是常用食材，当然做法自然不是烧烤。仓促来到野外，少恭身边并没有带调味之物，就算是再鲜美的肉类，吃起来恐怕亦难以下咽。

　　“咦，为什么这兔肉……会有味道？”屠苏没入口之前仅是怀着填饱肚子的巨大“热情”去撕了一块，完全没想过尝到嘴里的烤肉竟是一道绝佳美味。

　　“呵呵~在下总不能拿寡淡无味的食物招待屠苏。”少恭似是早便料到，他一直没有吃，就是想看看自己煞费苦心弄出来的烤肉对方到底是何看法，现在么~屠苏的反应完全让他心满意足。

　　肉质滑嫩，表皮微焦，火候可谓恰到好处，屠苏吃的满嘴油腻，心里却颇有些甜滋滋的庆幸之感：还好不用再分一份，要不然一定不够吃。

　　“兔肉虽有止渴清热之效，却到底比不上水，屠苏这般大快朵颐，豪气是豪气了，可莫要因此噎住才是。”少恭微笑提示，随即自己也开始吃手里那份。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明明身处野外，吃的也只是寻常烤肉，但少恭做起来倒似是含着天然韵律一般，屠苏一边吃一边看着他，渐渐地竟入了迷，恍惚觉得自己正在聆听一首美妙绝伦的琴曲。

　　吃完饭，少恭又凝聚出水来洗手，屠苏跟着清洗过，忽然就有些沮丧：自己的法术除了能够点火，貌似一点用都没有。

　　少恭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起了变化，不由微讶，好端端的到底哪里触及他心事？

　　“对了，你之前不是好奇，这兔肉是如何制作的么？现下闲来无事，可还有兴趣一听？”

　　“嗯。”屠苏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

　　“我曾听闻一种关于‘鹅’的制作方法~”本来是想转移对方情绪，但真正开了口，少恭却突然换了想法。

　　他眯起眼，语调轻轻扬起，声音变得十分玩味：“在宰杀之前，先给家禽喂下特制的料酒，然后将它们放到烧热的火板之上，鹅因为脚下炙热以及口中干燥而不得不走动和饮水，那些提前喂下的料酒就会随之扩散到全身，等到它们死去时，便……深入血肉筋骨~不需要再多做处理，另行调味~”

　　屠苏听的毛骨悚然，除了这制作方法极其残忍之外，还有少恭那种听起来十分渗人的语气。

　　明明温和如初，但略略加快的语速、尾音的扬起、特意加重的读音与停顿，都给屠苏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好似正有人微笑着用剑锋划破他的肌肤，去看细腻而黏稠的血液缓缓流出，然后听它们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少恭笑容扩大，盯着屠苏柔声问道：“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屠苏恍然回神，却下意识觉得对方此刻十分危险，他沉默片刻，随后走到少恭近处才停下，认真道：“方法太过残忍，仅仅为了果腹，就这般无视其他生灵痛苦，我不能接受。”

　　“呵呵~屠苏真是善良之人。”少恭一声轻笑，那股渗人的冷意总算消失了，他瞄了一眼地上的骨头，淡淡道：“药草亦分甘、苦等味，在下碾碎一些药丸，尝试制了些调味品，虽不比油盐酱醋正宗，也算勉强可用。”

　　“少恭心思灵巧，对药物认识之深，实在让人佩服。”

　　“哪里，不过是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便会了。言归正传，做好调味之物后，再将之附于表皮之上，催动灵力使其渗入血液之中，如此一来，不需那等残忍手段，其肉亦可入味。”

　　屠苏眼睛一亮，方才他还真怕少恭是用他说的制鹅之法烤制野兔，现在听完解释，心底刚出现的那丝芥蒂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恭见状，哪会不清楚对方是何想法，但屠苏在猜疑之下仍愿意靠近自己，与之相比，其他的小心思根本无足轻重，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善良、对自己热情、不离不弃，就是屠苏打动少恭之处，与巽芳相比较，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特点。

　　少恭低头，掩去唇边苦笑，果然，无论过去多久，他最渴求的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少恭，之前没来得及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怎么会跑到这个山洞里来？”

　　“还以为你早便忘记。”少恭不由失笑，压下心中复杂念头，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当然做了些加工，有详有略。

　　屠苏听完，惊心动魄之余，忍不住懊恼道：“差一点就连累少恭，那我们以后怎么办，桐姨还在青玉坛，总不能把她扔下不管。”

　　“我必须回去，至于你……”少恭一时沉吟，对方待在青玉坛实在危险，可他竟然不愿意让屠苏离开，那便需得想个两全之策。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青玉坛。”屠苏坚定道。

　　考虑许久，少恭终于下定决心：“也罢，我们先去与千觞汇合，找机会将寂桐救出，然后便回琴川。”

　　“你愿意回琴川？”屠苏简直惊喜，他还以为少恭定然不会放弃，在青玉坛的日子，对方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是以他逐渐明白少恭有意掌控青玉坛，将雷严架空。

　　“那些事情在琴川亦可为之。”少恭清楚屠苏为何有此一问，便含笑道：“虽然距离颇远，但往来传信用法术即可。唯一可惜的是时间尚短，能信任的只有一人。”

　　“嗯，少恭我会帮你。”屠苏面上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到了琴川，有那么多人关心少恭，肯定要比在青玉坛的日子好。只是想到方如沁，他雀跃的心情莫名有一丝沉闷，屠苏猜测或许是上一辈子的缘故，那场撕心裂肺的灾难，简直就是噩梦。

　　担心再多想又会失控，屠苏急忙转念，视线落在结界外，不由有些吃惊：“那边是晴雪和大师兄？”

　　洞口有禁制，二人不担心被外面的人察觉，就走到最近的地方，观察究竟，而陵越与晴雪的声音也自外面清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