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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四 斗（下）

　　2014-9-6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你跟踪我？”陵越从一棵大树后转出，盯着不远处仍在寻找灵蝶的少女。

　　“我……那个……我只是担心云……啊不、是百里师兄，所以才……”晴雪有点心虚，她把双手背在后面，有些不安的晃着身子。

　　“……”陵越见对方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微微蹙眉：“还请晴雪姑娘自重，若再被我发现你用灵蝶追踪于我，就休要怪陵越不客气。”

　　他转身欲走，晴雪反被刚才那番话激起了斗志，她跑过去与陵越同行，扬起头换了正经神色道：“婆婆传信给我，青玉坛出现新一任丹芷长老，我发现他极有可能是认识的故人，自然要代表幽都前去庆祝确认了，这……可不算是跟踪大师兄吧？”

　　见她眉宇间透着狡黠，陵越摇了摇头道：“晴雪姑娘自便。”

　　“哼！”晴雪嘟起嘴，又回头扫视一圈，心里十分失望：灵蝶明明感应到云溪的气息，为何到了这附近就突然消失？他到底在哪里？寻不到哥哥和云溪就已经很悲剧了，更倒霉的是还被陵越大师兄捉了个正着。

　　至于陵越，他本来打算趁着天未亮“悄悄”潜进青玉坛，暗中查探屠苏与焚寂的下落，但未料到青玉坛巡视弟子实在太多，勉强进去之后就不得不退回来，以免被人发现，给天墉城带来麻烦。

　　出去后他一边等掌门派来的其他师弟到来，好正大光明的进入青玉坛，一边暗自思索更好的办法。

　　陵越也会一门寻物的法术，与灵蝶不同，必须有灵力波动或是残留气息才可以追查，他想到送给屠苏的清心宝玉，这件法宝不需催动，自己便会缓慢吞吐灵气，若是以它作为源头，距离又不远的情况下或许可以找到师弟的下落。

　　于是无巧不成书，在少恭施展结界之后，无论是气息还是灵力波动都无法再传递出去，追踪到附近的二人寻不到屠苏后，晴雪无可奈何之下，决定继续跟着陵越。

　　灵蝶放出之时，陵越没有放弃，仍在探查灵力波动，自然立刻便察觉到异常，顺藤摸瓜之下，屠苏没寻到，晴雪却暴露在他面前。

　　少恭看那两人渐渐走远，不由笑道：“未曾想到天墉城与幽都寻你之人走到一处，看来最近必须得小心谨慎，在和青玉坛相争之余，还要防备被他人发现。”

　　屠苏望着外面的人，一时被触动情绪，正在发呆，闻言下意识便道：“那要怎么做？”

　　少恭见他似乎并无抗拒之念，心情更加愉悦：这样便好，不要在多想其他无关紧要之人，只守着我、想着我一个人就已足够~

　　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仙芝，若是有的话，倒真是极大便利了。

　　他想象一下屠苏变成焦冥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遗憾升起：若是屠苏真的变成焦冥，不能说不能动，岂非无趣之极？

　　他回望对方，一边继续走神，一边回答道：“这个简单，用幻术干扰他人视觉即可，提前将法术固定完毕，只要持续时间未到，或是遇到修为高出施法之人十倍以上的人，就绝无被看破的可能。”

　　又回到原来的那个问题，若要屠苏活生生地陪着自己，那魂魄便暂时无法取回；而若杀了屠苏取回魂魄，那陪着自己的至多是焦冥。

　　如果等他这一辈子过完再取魂魄，少恭又担心自己的寿命活不到那一天。这一世已是最后一次渡魂，魂力衰弱至极，以至于成功之后身体十分虚弱，常年卧病在床，才不得不被送到青玉坛，请当时的丹芷长老救治。

　　到了如今，少恭好不容易调养好身体，也顺便养成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好习惯。

　　能以谋略取胜，又何必诉诸武力呢？

　　说起来，这具身体与我过去的经历不太一样，或许没那么脆弱？

　　正想到这里，忽听屠苏问道：“少恭是想要混进青玉坛？”

　　他压下思绪，笑道：“正是，青玉坛多年未有丹芷长老，这次定会发拜帖给各大门派，陵越大师兄他们应该就是为此而来，届时我们扮作贺喜的宾客，混进青玉坛后再从长计较。”

　　屠苏点点头：“嗯，倒时候如果方便，少恭可以直接在酒水中下药迷晕他们。”他想到翻云寨中发生的事情，便开口建议。

　　“下药哪是这般容易，不说青玉坛金丹之术久负盛名，就是真的下了，要迷晕如此之多的人，那分量定然不轻，到时候酒水浑浊，恐怕一眼就能被人看出异常。”

　　屠苏暗自回想，他那日在婚房内埋伏前，一直偷偷跟着少恭，正好目睹了对方大把大把的向酒缸里倒药粉的壮举，真不知那李潘安是怎么喝下去的……

　　果然，青玉坛和翻云寨的鉴别水平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不过屠苏此法却提醒了我，下药确实是个好主意。”少恭眯起眼，心中有了想法。

　　“啊？”屠苏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否认了么？

　　“呵呵~药不一定要下在酒水之中~屠苏莫非忘了，在翡翠谷时在下所用之物？”少恭提醒道。

　　屠苏恍然，那个药粉威力巨大，连体型巨大的妖物都可迅速迷晕，更何况其他？

　　“只是此药配置不易，在下身边亦没有多少，这样吧，我们易容之后先到附近城市买好所需药材，等准备好了再去青玉坛。”

　　“不会错过时间？”

　　“像这类盛事，雷严没有广邀同道召开法会已经算是低调非常，但持续时间定然不短，屠苏放心便是。”少恭见对方欲言又止，似乎还想问什么的样子，不由道：“若有疑问，便直说。”

　　“那……我们冒充哪门哪派的弟子？去了不需要请帖吗？”

　　“……看来屠苏在天墉城时确实专心练剑，各种实用法术都不甚清楚呢~”少恭挑眉一笑，解释道：“一个魅惑术足以应付。”

　　屠苏点头同意，心里有一丝丝失望，其实他在想到翻云寨之后，心中就不可制止的升起了一点念头：如果潜入的时候，能看到少恭的女装，那一定很有意思！

　　只可惜这明显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精通各种法术的少恭什么都能解决，根本不需要其他手段。

　　去附近的城市买好所需材料，少恭和屠苏便一起忙碌起来，客栈之中条件简陋没有丹炉，一切都要用灵火操控，倒是废了不少功夫。

　　等药丸准备妥当后，少恭用剩下的镂空铜球将它们全部封装，省的不小心捏碎了，反而迷晕自己。

　　“外面那层包衣乃是特制，脆弱非常，稍微施加外力就会爆开，屠苏你带上几枚防身，危急关头可以救命。”

　　“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迷药，屠苏颇有些欣喜：少恭愿意将这么厉害的药交给我，是不是证明他十分信任自己？

　　忙碌了这许久，天色已然不早，让小二将晚饭送到房间，两人用过之后，少恭开始准备施法，将设置好的幻术固定在面上。

　　屠苏端坐在凳子上，任由对方摆弄，表情不动，心里却升起几分忐忑，好容易等到结束，他急忙走到镜子前面去看。黄铜镜不甚清晰，但仍能看出里面是个眉目疏朗的英俊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

　　少恭指了指桌上的包袱，微笑道：“在下为屠苏准备的衣服便在里面，你换好之后再来寻我。”说完他转身掩门，去了隔壁房间。

　　一刻钟后。

　　少恭放下手中茶杯，他左等右等不见屠苏身影，终于忍不住过来敲门：“屠苏？衣服可已换好？”

　　“……没、没有。”微微沉闷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少恭心念电转，毫不犹豫便用力震断木栓，将房门推开。

　　“……少恭？！”屠苏吃了一惊，拿着衣服站在原地，耳朵瞬间就红了。他一套衣服只穿好一半，腰带、下摆、挂饰凌乱地堆在身上，右手袖子倒是穿的整齐，却捏着左手的袖子不知所措。

　　见他在衣堆中挣扎的狼狈模样，少恭罕见的呆愣一瞬，随即轻笑出声：“屠苏，没想到你连衣服都不会穿，笨拙到了这等地步，实是在下平生仅见。”

　　“少恭，我平常衣服都是自己穿的。”屠苏闻言，半是懊恼半是不服：“分明是这件衣服太过复杂，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呵呵~还是我来帮你吧。”少恭上前，动作轻柔，先将穿错的部分脱下，再重新套在正确的位置。

　　他将中单与下裳拉平，各自束紧固定，又将右襟的系带系起，随后是左襟……衣领、腰带、下摆、配饰一一整饬完毕，少恭直起身子后退一步，打量一番，神情中竟透出些怀念：真是……许久未见的装束呢……

　　白色的袍服十分素淡，只以青铜色花纹滚边，古朴雅致。

　　屠苏呆呆站在原地，刚才的步骤他已全部记下，要是还有下次，他绝对不要再受到少恭的嘲笑！

　　说起来……少恭的服饰和他身上穿的这件有点相似，皆是宽袍大袖，尤其是配饰，除了颜色不太一样，其他基本相同。

　　见对方望着自己不语，屠苏不习惯地拉了拉衣服，疑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穿着不太配？”

　　“不，很配。”少恭语气淡淡，却分明透着不容置疑。

　　“配就好。”屠苏浅浅微笑，他这才仔细打量少恭的装束，对方换了一袭灰白色的衣服，花纹清雅已极，头发在后面松松束着，服帖地垂到腰间。

　　少恭的眉宇间多了一份淡泊，与平日温和大不相同，颇有些飘渺出尘之感。

　　屠苏看着看着，心底那丝熟悉感一直挥之不去，不由陷入沉思之中：到底像谁？啊……！“太子长琴！”

　　少恭眼神一厉，逼视屠苏，见他吃了一惊，才敛起外露的神色，玩味道：“屠苏刚才说……太子长琴？你……知道他？”

　　屠苏本能察觉到危险，沉默一瞬，方回答道：“我在梦里曾经见过一个叫做太子长琴的仙人，少恭身上的衣服和他有些相似。”

　　“原来如此。”少恭闭了闭眼，声音暗沉下去：“我与他……有些渊源，所以才做了这件衣服，你既然有缘见到他，觉得相似也是自然。”

　　“……”屠苏不知道说什么，他敏锐发现少恭心情不好，大概是回忆到过去了罢？

　　“好了，不说这些，都是些陈年往事，多说无益，夜色已深，且休息罢！”

　　目送少恭离开，屠苏看着身上穿好的衣服有些纠结：既然明天才走，为何晚上就要换上？要是睡觉的时候脱了，明天又穿不上怎么办？

　　屠苏站在原地半晌，最后果断和衣上床，至于实际验证一下自己是否学会了新的穿衣方法，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次日一早，屠苏与少恭出了客栈，直往青玉坛而去。

　　到了目的地，果不其然，见到许多门派之人前来贺喜，基本都是三四人一起。屠苏眼尖地发现陵越也在，他并非一人，身边还跟着几名师弟，手中正托着礼盒。

　　“走吧。”少恭扫视一眼，拉着屠苏上前。

　　“请问二位是……？可有请帖？”负责接待的青玉坛弟子颇为认真负责。

　　“呵呵~在下与小弟乃是‘七弦门’弟子，劳烦通融。”少恭轻笑一声，瞳孔中忽地闪过一道黄光，那名弟子眨了眨眼，几不可察地有一瞬失神，随即恍然道：“原来是七弦门的道友，快请入内！”

　　屠苏心中惊叹，这法术果然好用！

　　不远处的陵越望着二人入内，面上带了沉思之色：七弦门，怎么从未听过？而且这背影看着，实在有些熟悉……

　　青玉坛外间，此时宴会还未正式开启，一众贺喜宾客便在院中各自散开，寻熟悉之人论道说法，倒也其乐融融。

　　少恭正和屠苏站在角落里旁观，就见一人向他们走来，正是天墉城大弟子陵越。

　　屠苏悄悄拉拉身边人的衣袖，少恭察觉到，便转头看他一眼，示意不用担心。

　　“在下天墉城陵越，不知道两位道友是……？”

　　“原来是陵越道兄，在下东方琴，这是舍弟东方小苏，我们都是七弦门弟子，小门小派，恐怕道兄从未听过。”

　　屠苏忍不住咳嗽起来，东方小苏？什么鬼名字！

　　陵越淡淡道：“却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不知七弦门位于何处？看东方兄谈吐颇为不凡，另一位东方兄也是气质出众，在下忍不住起了结交之心，冒昧相问，还请东方兄见谅。”

　　“哪里，能够结识陵越道兄这样的朋友，是在下之幸，亦是七弦门之幸。只是我派弟子不多，向来是一师一徒，到了在下这辈才被打破，道兄询问门派所在……”少恭停下，面上带了一丝惭愧，言下之意便是七弦门门丁不旺，哪里有什么门派驻址？

　　陵越会意，正要继续说话，就听那边青玉坛弟子扬声道：“哪位是天墉城陵越道兄，鄙派掌门雷严有请贵客入内！”

　　陵越应声，匆匆带着师弟们赶去，屠苏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露出马脚。

　　少恭见他全身僵硬的模样，无奈一笑道：“算了，这里太过热闹，委实与你我心性不符，便去另一边转转吧。”

　　“好，我听……呃、哥、哥哥的。”屠苏舌头差点打结，才把新称呼叫了出来。

　　少恭摇摇头，听着这称呼颇有些奇异感，他当先带路，二人出了前院，来到人迹稍微稀少的花园之中，在一株巨大的花树下落座，这里备有石凳，显然是特意安排的赏景之处。

　　屠苏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少恭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他凝神细听，不由向右方望去，那里有声音！

　　“簌簌~”正想着，草丛中再次传来几声轻微动静。

　　莫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