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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五 相见欢（下）

　　2014-9-8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屠苏忍不住站起身，凝神戒备，少恭却忽然拉了他一下，笑道：“不必担心，应该是豢养的小动物。”正说着，就见草丛中跃出一只黑猫，体态匀称，步履优雅，它走到少恭跟前，先是舔了舔爪子，随后扭身翻滚，露出肚皮。

　　少恭略略倾身，他弯下腰，却并未伸手去逗弄，而是若有所思，屠苏不懂他在想什么，但很快就发现对方从袖中摸出一瓶药来。

　　瓶子是质地细腻的羊脂白玉瓶，一看便知里面存放的丹药不同寻常。少恭拔出瓶塞，将之倾斜，一枚药丸骨碌碌滚落在他掌中，顿时让屠苏眼前一花，只觉霞色氤氲、溢彩流光，对面人的半边身子都被掩映的朦朦胧胧。

　　“这是什么？看着……很不一般。”屠苏闭了闭眼，才调整好焦距，却发现还是看不太清楚……

　　“是一种可以让妖类修为大增的仙药。”少恭回答，他也是临时起意，随即柔声对那只黑猫道：“你可愿吃？”

　　黑猫连声喵呜，在地上走来走去，显得十分急躁，却并不敢扑上去，大概是动物特有的警觉告诉它，眼前的人不能惹。

　　“……”听起来好熟悉，屠苏看着那只黑猫，心里浮现一个念头：不会是黑曜吧？他就是在青玉坛吃到一枚仙药，之后才可以化形，难道是少恭喂的？

　　不对不对，那是上一次，和今次不一样。

　　忽地，屠苏想到一件事，立刻冷下面色道：“别给它！”

　　只可惜晚了一步，少恭已经将那枚丹药扔给了黑猫，他直起身子，有些疑惑：“怎么？小苏有异议？”

　　“……也、也不算。”屠苏听到这称呼，简直浑身都不自在，很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他想了想要如何开口，却发现一切都是“臆测”，便郁闷道：“以前听说妖类报恩与众不同，我担心它缠着少恭。”就像缠着晴雪一样，虽然帮了许多忙，但平常看着还是十分碍眼。

　　“呵呵~原来如此。”少恭不由轻笑，他的目光在屠苏面上逡巡一会儿，暗自有所领悟：看他的模样，分明仍在懵懂之中，不过凭着感觉行事罢了，之前还以为他话中有话，另有深意，倒是想多了。

　　大概这个世界的人习惯了直白，所以初初听来略微觉的不适应。

　　虽然明了在天墉城时自己确实是多想，但少恭却并无不悦，他故意伸出手在屠苏面前晃了晃，浅笑道：“现在已经来不及，那便往好处想吧。”

　　屠苏点点头，恍惚觉得这只手晃动的画面与之前重合在一起，仿佛看到那纤长的手指轻轻弯折，指尖仍然捻着一朵暗红色蔷薇。

　　见对方不出预料地微有失神，少恭暗自得意：如今……可不算是多想，所以在下也不介意将那些话当做是你的心意~

　　黑猫自服下丹药后便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物，但少恭与屠苏却能感觉到灵气的剧烈波动。

　　若被人察觉寻来，倒是不好行事，少恭挥袖施法，决定暂时阻挡一段时间。

　　约莫过去一刻钟，那只猫身上发出炫目光芒，随即化为一黑袍男子。

　　屠苏忍不住送过去一个白眼，真是阴魂不散，果然是黑曜这家伙！

　　“谢谢主人的药，你对黑曜这么好，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帮你忙！就算、就算要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披风一角，还“羞涩”地低下头。

　　“谁要你以身相许？”屠苏冷声道，他听前面就觉得不妙，果然，黑曜的最后一句彻底拨动了他的警戒线。

　　“好了好了，闲话休提，你的名字是黑曜？”少恭安抚一下，随后温声询问。

　　“嗯！是我自己起的？不错吧？我是只黑猫，所以黑字不能少，至于曜字，那自然是我想要发光了~”黑猫喜滋滋回答。

　　简直与兰生一样，想要发光是什么诡异目标？屠苏决定眼不见为净，他转而看着少恭，目光绝不稍离。

　　“呵呵~黑曜，你既然称呼我为‘主人’，那我还真有些事需要交给你去办。”少恭不再废话，爽快道。

　　妖类大多心性单纯，没有那么多狡诈心思，这只黑猫愿意认他为主，那就基本不用担心忠诚的问题。

　　“主人请说。”听到可以帮忙，他的目光一下子亮起来。

　　“我记得之前见过你多次，想来你待在青玉坛的时间不短罢？”

　　“我来这里好几年了，上上下下的弟子都认识我，主人是想我留在这里打听消息？”

　　“不错。”少恭赞许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衡山，门派中不能没有照应人手。”他压低声音，将要求一一说出，主要是探听消息、监视雷严等人以及负责联系白蔹。

　　“主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绝不会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黑曜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屠苏的耳朵捕捉到最后一个词，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们有什么关系？主仆关系？……反正不是那种关系就好。

　　“你有信心自是极好，我再教你一招传信法术，你平常不要现身，只用此术与他人联系。”

　　交代完毕，少恭让黑曜离开，对方闻言便不再保持人形。他刚刚化形妖力还不稳定，能支撑这么一会已经很是不错，黑猫凑到少恭脚边，先是嗅了嗅，记住气息，随后又靠近蹭了蹭，方依依不舍的窜入草丛之中。

　　“……”屠苏正在思索自己能够帮少恭做的事，貌似……很少？不过，少恭最想要的两件事自己都可以帮忙，比起黑曜来，重要程度绝对是云泥之别。

　　巽芳姐的消息……如果可以提前去雷云之海，让少恭看到那里的幻境，或许能让他释怀？当初离开的太匆忙，没看到最后，但记得她的面部受了伤，少恭若是见到，不需要再多言，定会怀疑寂桐。

　　想到这里，屠苏舒出一口气，总算有个合情合理的方式可以告诉少恭，否则巽芳的消息一直压在他心底，让他实在闷得慌。

　　——比如现在，心口就闷得生疼。

　　折了一只符鸟放出，少恭坐回石凳之上。他靠着身后那棵花树，左手托着手肘，右手支颐，微微偏头。鬓间一缕发丝柔滑垂下，似触非触地贴着面颊，与清风做着游戏。

　　本是静静等屠苏回神，少恭这般倚着，却觉得有些困倦涌上。

　　大约是气氛太过美好，这个无人打扰的角落让他回想起不少美好记忆，如同紫藤萝细碎的花串，洋溢着芳香，在心底悄悄垂下。

　　他想着，竟真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右手轻轻掩唇后又移回到原处，少恭闭上眼沉吟：说起来，千觞应该快要到了罢？

　　屠苏转过身，就见到那人闭目小憩的模样，不由呆了呆。

　　舒展开的眉目一丝阴霾也没有，身上被日光划出斑驳的痕迹，身后的花树上，偶尔有一两片花瓣飘下，悄无声息地挨到少恭肩头，顿了顿又攀附不住地继续滑落，那一瞬间的动静变化，明明只是寻常景象，却在屠苏心中激起莫大涟漪。

　　——他最近越发容易被少恭撩动心绪，可当事人仍然毫无所觉。

　　“咳咳。”压低的咳嗽声传来。

　　少恭睁开眼，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露出的半截剑柄上：“千觞？”他再次布下结界，以防被人发现。

　　屠苏跟着看去，千觞讪讪一笑，顺势提着一壶酒走出来。他到了有一会儿，但不知为何觉得这边的气氛有些微妙地和谐，便没有即刻出来，但等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便以咳嗽声示意。

　　“你穿着这样的衣服进来？”少恭一挑眉，和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没有任何变化，真当那日天黑了雷严和青玉坛弟子就认不出来？

　　“哈哈~自然是用了点小手段~少恭不必介意，话说起来，你们这样子差距还真大，要不是地方已经言明，我还不敢确认。”

　　“好吧，言归正传，经过上回之事，寂桐的住处或许有变化，千觞可有寻人之法？”少恭敛容，正色道。

　　其实他也可以让黑曜去寻，但一时之间不一定会有结果，寂桐平日足不出户，只在小院中活动，那只猫估计不认识她。

　　“这个嘛~我记忆里大概有，可是你知道我失忆了，现在实在想不起来。”千觞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会用一招法术，可自从看到晴雪的灵蝶之后，他便再不想用，实在是二者颇为相似，用上一次简直就是在告诉他一次：别逃避了，那位姑娘说不定真是你妹子！

　　一个人早已经习惯，孤身混迹江湖自由自在，有红颜如华裳，有知己如少恭完全足够，若是再多个妹子……岂不是就不能继续过这般潇洒的人生了？更别提晴雪还说他与幽都有关，简直是麻烦中的更麻烦！

　　这最后一点才是关键，否则以千觞性情与对晴雪的莫名好感，认个妹子又有何妨？他压下心思，反正记不得，也不能说他不负责任嘛~等以后想起来再说吧。

　　“千觞真的不会？”

　　“额……”见对方眯起眼，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千觞立刻卡壳，苦笑道：“好吧，其实是会一点点，但是我觉得不太好用，还容易被发现。”

　　“少恭，要不让阿翔去找？”屠苏闷在一旁半天，终于找到插话的良机。

　　“阿翔倒也是个不错选择，但它飞的低了，难保不会被青玉坛弟子发现。”少恭摇摇头，那么大一只海东青在天上，只要眼睛没有问题，肯定会被看见。

　　“算了，还是我来吧。”一个两个都靠不住，少恭无奈一笑，随手折下一片树叶，施法之后，它便成了一只蚱蜢。

　　“去找这个人。”说完，他将脑中寂桐的影像投入，那只蚱蜢一跃而下，飞速消失在草丛中。

　　“少恭你不是会吗~还需要我们想法子？”

　　“呵呵~会是会，但在下向来习惯动口不动手，若能得你们二人方便，又何须亲力亲为呢？更何况这法术颇有些碍难之处，能不用还是弃而不用的好。千觞这么说，看来是嫌我之前太过压榨你了？”

　　屠苏闻言，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是什么碍难？还能补救吗？”

　　“对对，少恭快些说，哎，有问题就不要用吗？虽然我那个法术看着有些……不合我气质，但总比伤身体的好啊。而且少恭对我有恩，受你驱使，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都是我不会说话，让少恭误会了，唉！”

　　少恭见他们有些着急，这才慢条斯理道：“并非大问题，你们想要知道，在下自然不会悭吝。若成有形之物，必要赋予其相等的生命之力，否则只是死物而已，如此说，屠苏与千觞可明白？”

　　“生命力？！这么严重！”千觞大吃一惊。

　　屠苏瞪了这人一眼，要不是他磨磨唧唧犹犹豫豫，哪里会让少恭用出这样的法术？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下只点化了一只树叶蚱蜢，与人的生命力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少恭见他们完全偏离自己本意，不由十分无奈。

　　正说着，大堂那边终于开始宴饮，三个人中千觞没有动，留在原地等候时机，少恭与屠苏则坦然赴会。

　　临去之前，少恭特意将迷药分给千觞数枚，叮嘱他看好风向，若是合适，就悄悄撒点。

　　交代完毕，二人回到大堂，寻了个偏远的桌子入席，屠苏刚刚坐稳，忽觉手心一热，有什么东西被放下，旋即少恭传声给他：这是解药，你含在口中，不要咽下。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消息传来。

　　少恭举起酒杯，微抿一口。

　　现下无事，他便无可无不可的准备用点食物，正好能省却一顿饭钱。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注意力分一部分给屠苏，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少恭回头浅笑，冲屠苏扬杯示意之后，又小小喝下一口。

　　得到回应，屠苏心里泛上喜悦，仿佛被蛊惑一般，他猛的拿起自己那杯，仰头喝了个干净，入腹之后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异常刺激，让他一时之间无法说话。

　　少恭神色不变，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轻笑道：“喝这么急促，我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

　　糟糕，真的咽下去了！

　　“呵呵~屠苏，你为何总是让我意外？”被那人表情愉悦的少恭又压低了声音，“屠苏”这两个字仿佛含在唇齿之间，略微不清晰，但上挑的尾音却好似羽毛，轻轻拂过心尖，让听者心中躁动。

　　对方的气息里缠绵着酒香，幽幽如兰，屠苏觉得自己被它包围着，几乎下一刻就要醉倒。

　　PS：恶趣味而腹黑的老板，给少侠点蜡~2333

　　最后祝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