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xiruoling

　　章十六 缘深缘浅难从心（上）

　　2014-9-9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兰生抱住少恭不放，口中亦是滔滔不绝，让在场诸人好生见识一番他方家小公子是如何的能说会道。

　　红玉见那边聊得火热，不由笑道：“百里公子，不与我和尹公子介绍一番？看你面色，应是熟识的人罢？”

　　“是啊，少恭现在脱不了身，百里少侠快些说说，这一脸书生气傻呆呆的小子是谁？”

　　屠苏瞥了那边一眼，少恭好脾气的任兰生抱着，偶尔还善解人意的接个话头，好让对方能继续说下去，态度之温和、语气之亲昵与昨晚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仅是地下，恐怕还在泥水里打了滚。

　　瞬间更加郁闷的屠苏神情不动，瘫着脸道：“琴川方兰生，少恭总角之交。”

　　“原来是他，哈哈~没想到真人比传闻中的还要啰嗦。”千觞大笑道。

　　不想此句被兰生听到，他抽空飞了一记眼刀过来，换了话题继续唠叨道：“少恭，这个人又是谁？上次你带着个面瘫木头脸同行，不过是冷了点、无趣了点，也还罢了，怎么这次又跟一个臭酒鬼走在一起？哼，看他那样子，酒、赌不分家，说不定还是个烂赌鬼！少恭，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要不沾染上那些坏毛病就糟糕了！”

　　“哎呀，方小公子真是目光如炬啊~居然能猜到我偶尔会去赌两把~”千觞笑弯了眼，被对方连说带损一通，他却没有任何生气。

　　反而是兰生见他无赖不上心的模样，心里更加不痛快：“你——！少恭你看，他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还是赶紧和他分道扬镳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红玉忍不住轻笑出声，兰生的视线转到她身上，迟疑道：“怎么还有个女人？看着年纪大了点，该不会也是缠着少恭的吧？啊啊啊！少恭你这么出门，我实在不放心啊，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正好看着他们，还能保护你！”

　　“我说方公子，小女子可没有得罪你吧？如何到了你口中，便成了不知检点的妇人一般？”红玉摊了摊手，故意做出严肃神情。

　　“我……那个……”兰生见她神态端华，气度不凡，也觉得之前的话过分了，吭哧半天，终于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小兰一向嘴快，孩子心性，倒没有坏心，千觞与红玉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少恭围观了一会，终于大发慈悲的出来打圆场：“屠苏已经向你们介绍过，我便不多说，只是小兰，这两位你还没见过。”

　　后半句他转向兰生，看对方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不由失笑。

　　正式认识之后，兰生让随行的方家仆役去休息，自己则与少恭坐在一起，在雅间用膳。

　　屠苏坐在另一边，身边依次是红玉、千觞。

　　“我怎么和臭酒鬼坐在一起了……”低声嘀咕一句，有前车之鉴在，兰生特意压低音量，不过在座的都非凡夫俗子，哪里会听不到？

　　小二送上饭菜之后，兰生一边努力吃，一边给少恭夹菜，嘴里还不忘继续说话：“唔、少恭，你是不知道，你、你们走了之后我有多么悲剧……”

　　“‘食不言，寝不语’，小兰还是先吃完再说吧。”少恭无奈道，暂时阻断兰生的滔滔不绝。

　　“好吧，吃完我们正可以秉烛夜谈。”

　　屠苏眉头不自觉皱的越发紧，他看了看桌上的菜，果断夹了一筷子给少恭，淡淡道：“给，你喜欢吃这个。”

　　少恭挑眉，没想到这人观察力倒是仔细，过去同行的几日，他确实对这味菜颇为中意，便笑道：“多谢。”他视线一转，回了一筷子菜过去，“不妨尝尝这个。”

　　屠苏欣喜，低头去看时才发现竟是最讨厌吃的！他对上少恭目光，见那人眼里颇有愉悦之意，联想起昨夜之事，屠苏只得默默咽了下去。

　　“切，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兰生旁观完毕，又忍不住嘀咕，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屠苏颇为不满，一是冷着张脸，二是缠着少恭，现在可好，你来我去，分明是视他如无物啊！

　　兰生不由轻声哀叹：“明明我才是少恭的竹马之交，现在好了，多了个相识八年的木头脸，我的地位有些不保呐！”

　　“八年？哈哈~其实我和少恭相识也有八年。”坐在一旁的千觞故意接话打击道。

　　“没你的事，插什么嘴？”兰生顶了一句，但明显情绪低落：又多了个八年之交？天啊！

　　“小兰，安心用膳。”少恭见对方又有开说的趋势，再次提醒。他现在心情颇好，难得让屠苏吃了个闷亏，总算是稍稍报了昨夜之“仇”。

　　这下兰生总算安分了，老老实实扒饭，将嘴堵住，他时不时瞅红玉一眼，大概是怕这最后的人也开口，再来第三个八年之交吧。

　　那点小心思众人自然明白，红玉与千觞皆偷笑不已。

　　吃完饭五人让小二撤去碗碟，上了茶，方继续叙话。

　　兰生开始交代自己最近的经历，大吐苦水道：“那天我去城外玩，没想到脚下一滑，把一个石子踢了出去。更巧合的是那石子打到附近路过的轿夫身上，他一惊之下，竟然以为有山贼抢劫，扔下轿子就跑去报信。后面的那个人更是不堪，被这声喊叫刺激到，一不小心便翻身滚下山坡，摔了个半死……”

　　“小兰，说重点。”少恭听的云里雾里，难道兰生因此惹了官司？

　　“马上就是重点，总之那轿子外转瞬之间就没其他人了，我听到里面有人呻吟，好像受了伤，便好心过去看看，然后……然后就被轿夫叫来的一个凶悍母夜叉给绑了，非说我侮辱了她家小姐清白，要是不想死，就必须娶了那小姐。你说这事我怎么能答应？我是无辜的啊！我连她家小姐是圆是扁都没看清楚！”兰生抱头。

　　“后来呢？”众人皆起了兴趣，唯有屠苏所有所思。

　　“后来二姐出面，好容易暂时把我带回家去，她竟然也劝说我成亲，什么‘孙家与方家门当户对’、‘事已至此，只有娶亲’等等这一类话，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再后来，那个凶悍女人亲自登门，见我不同意，就说‘我家小姐与老娘一般花容月貌’，天啊！我一听，这更不能娶了！大概二姐也被吓到，所以在我百般劝说之下，总算是松了口，让我暂时外出一避，等她打探清楚女方的事情之后再让人接我回去。安陆这里的滑家与方家素有交情，二姐就把我送过来了。”

　　长篇大论说完，他赶紧拿杯子喝水，嗓子都说干了。

　　屠苏看了眼兰生，暗忖对方还是逃不脱前世的缘分纠缠，没有绣球招亲仍是遇到孙小姐，最后阴差阳错下更是来到了安陆。

　　“嘿，这小子的经历倒真复杂。”千觞听的眉飞色舞，这真人版故事可比听戏有意思多了。

　　“谁说不是呢？”红玉笑眯眯应声。

　　兰生不理他们，径直拉着少恭胳膊，用撒娇一样的语气道：“少恭，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安陆也不安全，若是二姐被孙家说动，那我傻傻留在这里，不是逃都没处逃？所以让我跟你一起走吧，好不好？”

　　“你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你行走江湖，难免会有生命危险。”

　　“谁说的？！我方家的降魔大法可是很厉害的！”兰生不悦，拿出佛珠，立刻便是一招绝技用出，桌子被劲气打的跳动一下，上面放置的茶杯顿时倾倒、滚落，流了满地茶水。

　　千觞、红玉、屠苏、少恭连忙起身避让，躲过水渍攻击，心中俱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兰生竟然真的有些功夫在身，少恭再次被拉住之后，终于败下阵来，答应兰生的请求，不过前提是要给方家二姐修书一封，说明理由。

　　兰生满口答应，随即叫苦不迭地应付跑进来的小二与客栈掌柜，好容易才将他们打发离开。

　　“对了！差点忘记，还有事要少恭帮忙，你跟我来！”兰生摸了摸脑袋，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少恭就向外走。

　　屠苏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跟上，准备看看这方家小公子又是闹得哪一出。

　　兰生带着少恭直奔楼上，进了之前自己订下的房间，他看看身后尾随的三人，到底没有关上门，而是任由他们进来。

　　包袱行礼已经被仆从堆在桌子一角，诸人的目光却落在旁边的竹篮上。长宽有一尺左右，还盖着布垫子，内里装着什么，暂时瞧不分明。

　　兰生直奔过去，小心翼翼拿起竹篮，递给少恭道：“就是这个，我来安陆时路过虞山，在草丛里发现了它，找大夫看过说是饿的，但它一直昏迷不醒，想拿东西给它吃也不容易啊。少恭你快看看，它到底是怎么了？”

　　遮掩物终于被拉开，四人低头一看，兰生说的“它”原来是一只金毛狐狸。

　　屠苏心里真是五味陈杂，该说襄铃与众人的缘分未断么？少了翻云寨，这一回救她的仍是少恭。

　　不过兰生说到虞山……襄铃如何会晕倒在那里？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而去看少恭，对方见他望来，眼角斜挑，轻轻一笑，大有：你能奈我何之意。

　　屠苏不由扶额，果然是少恭做的，仔细想想，很可能和那块烤肉有关，否则他扔便扔罢，何须丢那么远？

　　少恭伸出手，摸了摸狐狸的脖颈，柔软的金黄色皮毛触着十分舒服。手下的小巧身体仍在一起一伏，但心跳颇为缓慢，如果不是她有妖力护身，恐怕早就饿死了吧？

　　“她没事，只是太过虚弱，我这里有些进补的药，你喂给她就好。”少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兰生，又问问他有没有其他事，得到否认之后便告辞离开。

　　下楼订好房间，少恭进屋坐下，却发现屠苏没有离开，他半偏身子，似笑非笑道：“怎么，想给那只狐狸打抱不平？”

　　屠苏摇摇头，淡淡道：“只是好奇问问，它为何昏迷如此之久。”

　　“这个么~以在下估计，应是那只蠢狐狸太过贪吃，一不小心吃完了所有加料的烤肉，所以就变成如今这样。”少恭说到此处，好整以暇又道：“既然明白，屠苏是否可以回去？”

　　“……”屠苏闻言，沉默一瞬，才道：“昨夜之事是我过于急躁，但少恭明知后果，却不以身体为意，这般行径，岂非让关心者难过。”

　　不提昨夜还好，一提起来少恭心中的怒火不由再次高涨，他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若说行径，哪里能比得上百里少侠？徒手撕衣，倒真是好手段~”

　　“……咳咳。”

　　专注于争执的两人霍地回头，千觞与红玉正站在门口，面上颇为尴尬，他们本是寻屠苏问问下一步的打算，哪里想到才走到跟前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心脏承受不住。

　　“百里公子、少恭，我……我刚想到我们还没有打听青玉坛的消息，现在无事，正好可以去问问城中之人。等晚上休息前，我再来寻你们，先告辞了。”红玉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她迅速说完这一段话，便转身离开。

　　“哈哈~那个我也跟着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能快一点嘛~少恭你们慢慢聊啊！”千觞见状，丢下一句场面话便跟着走人，看背影很有些灰溜溜之感。

　　屋子里恢复安静，少恭正在郁闷，一时不查，居然又被听到了，果然，保持冷静是当务之急么？本想着能多两个打手，现在来看，却是多了两个碍事的，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屠苏见对方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苦恼神情，心中亦觉讪讪。

　　相对无言片刻，少恭瞄了眼面前的“木头桩子”，淡淡道：“还不走？”

　　听到对方再次赶人，屠苏有一瞬犹豫，随即敛容正色道：“……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少恭对前日晚上……有何想法？”

　　前天晚上？思绪立刻被拉了回去，少恭微微抿唇，考虑许久才回道：“屠苏说的，在下没有印象。”

　　“……！”屠苏吃了一惊，对方眉宇间颇有些倦怠与神伤，他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因为巽芳公主？”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耳旁炸响，少恭目光瞬间凌厉如刀，他冷冷问道：“你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在下自问从未提及。”

　　一不小心又露馅了，好在屠苏这次十分有底气，他解释道：“上次魇魅被击散后，我看到了一些残留的幻境记忆。”这是实话，所以屠苏说起来毫不心虚。

　　少恭盯着他半晌，忽然轻笑道：“屠苏并非善言之人，但对于在下所问，却每每说之甚详，唯恐在下不信，只可惜过犹不及，你如此作为与平常大行径庭，叫人如何相信？”

　　“……”屠苏轻叹一口气，果然无论少恭是否失忆，都无法瞒过他么？他郑重道：“虽有隐瞒，但我所言，基本属实。”

　　“基本属实？”少恭语气玩味：“即使是九分真一分假，那假的一分在下恐怕也难以猜到，屠苏深谙说谎之道，确实可谓此中高手。”

　　“……少恭也是一样，否则何必以‘没有印象’搪塞于我？”屠苏不想纠结自己是否精通“说谎”之事，想多了就让他觉得简直愧对师尊教导，无颜面对天下，尤其是费了这么多心思也没有骗过这人……因此他果断转回之前问题。

　　“我只想知道，‘百里屠苏’……对于少恭代表什么？”

　　少恭怔了怔，目光渐渐柔软，他忽地想起翻云寨之事，两只藏在袖中的手不由握在一起，轻轻摩挲。

　　“百里屠苏……是能给我希望与温暖之人，是我夜间行船映在水中的倒影，他能让我看清自己。”

　　屠苏对上那人眼神，心中便是一动：希望与温暖么……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以前曾翻阅过门中典籍，据记载，蓬莱国早已毁于一百多年前的天灾。”

　　“一百多年前……？”少恭愣住，真是太过久远的时间，明明他与巽芳分开不过十几年！他知晓对方此言是在宽慰，也是委婉让他放弃，但是执着了那么久，早便成了习惯，深深埋进骨血之中，哪里能轻言放弃？

　　“你的话，我会好生思量。”少恭没有给出最后的抉择，但屠苏已然满意，总不是峻拒便好。

　　“百里公子可在？”远远的，千觞便扬声大喊，看样子是被先前听到的话吓到了，因此提前打招呼告诉少恭、屠苏二人，有人来了。

　　少恭与屠苏互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谈论之前话题。

　　红玉、千觞落座，面上神情俱是严肃，他们各自去安陆城中打听，结果得到了两个不妙的消息。

　　其一便是碧山那边，果然没有超出屠苏“预料”，昨日有人在那里见到穿着疑似青玉坛弟子的数名道士，鬼鬼祟祟，估计真是奔着城外乱葬岗而去。而且红玉还打听到，碧山之上，还有封印了许多强悍厉鬼的自闲山庄。

　　其二却是铁柱观。此处与安陆虽然不远，但并非众人目标，千觞自然不会去打听，只不过有人特意传信给他，明显是动了什么手脚。

　　拿着那封传书，屠苏眉头紧皱，上面只有八个字：狼妖破封，陵越危急。

　　“怎么办？”千觞喝了一口酒，问道。

　　“兵分两路。”屠苏语气坚决，他视线一扫，继续道：“我一人去铁柱观，你们留在安陆。”

　　少恭沉默不语，他现在不太想跟着屠苏，留下来也不错。

　　另外两人却有些吃惊，红玉暗中一推，千觞不由摸摸下颌，顶着少恭连串眼刀建议道：“百里少侠一个人多不安全，我看还是让少恭一起去吧？你们两个一起，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声音越说越低，少恭盯着千觞，笑容微冷。

　　不修边幅的大叔立刻拉红玉下水，努嘴示意身边的红衣美人也是同谋，少恭见状，毫不客气地给两人记下一笔。

　　PS：妈蛋，一写兰生就被强制爆字数，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