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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九 往事如烟（下）

　　2014-12-7更新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众人入内落座，经过屠苏的打岔、少恭和素锦的一番短谈，陵越和红玉已经明白过来，至于兰生……虽口不能言，也“被”强制地想了个清楚。

　　一路上一直遭遇情敌危机的屠苏终于开窍，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将快要接近的“桃花”们纷纷斩落剑下，其成果颇为喜人。

　　知道素锦和少恭有些旧怨后，红玉、陵越对她的表现顿时淡定起来：仅是一个痴心之人而已，得不到回应便不需担心。

　　兰生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眼刀子频繁射向屠苏。纵然不清楚是谁下的黑手，但通过使用排除嫌疑的方法，他已果断认定——肯定是百里干的！

　　红玉他不敢怀疑，陵越……他下意识觉得不是，而少恭又怎么会对他下手呢？剩下的不是百里这个拐走少恭的坏人还有谁？

　　想到这里，兰生的眼刀发射更为密集。

　　屠苏已将“铜墙铁壁功”练至化境，对兰生的眼刀毫不在乎，他坐在少恭一边，正时刻盯着素锦的动静。所谓勤能补拙，多看一会儿，就一定能发现问题，到时候……便可以提醒少恭了~

　　——总是含糊其辞，以未来搪塞，屠苏觉得有些不靠谱，万一未来变了呢？还是自己多盯着一点比较好，有前车之鉴在，他本就可以提前预防，以早点发现端倪。

　　素锦听到少恭来意，眼神有一瞬变化，她垂下头掩饰不安，没有立刻答话，却正好错过那人探究的目光。

　　晴雪歪歪头，疑问道：“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素锦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误了你们的大事。听你们所说，那水泠玉十分难找，我怕自己力有不逮，帮不上忙。”说着，她的目光又飘向少恭，很有些楚楚可怜。

　　少恭已经开启“红颜枯骨”状态，无论素锦是何姿态，在他眼中都是一样。他温和安慰道：“不妨事，我们来此，本是为了确认一二，以求万无一失，若素锦真是无法可施，也是天意使然，怪不得你。”

　　屠苏点点头。

　　“少恭说的不错，素锦姑娘尽力而为便是。”陵越亦道。

　　兰生忍不住嘀咕一句：“哼，不是说名气很大么，现在却这么‘谦虚’，难不成……以前都是吹牛皮？”

　　少恭和陵越递去一眼，兰生果断住口，没有遭到第三次“毒手”。跃跃欲试的屠苏悄悄收回手，放在腿上摩挲，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红玉弯弯唇角，一向冷肃的面色缓和些许。

　　素锦见好就收，她站起身道：“那我就试试看，少恭，你们先等等。”

　　目送对方进入内室，少恭若有所思。对于瑾娘的卜术他自是十分相信，但当这个人变成素锦……就不能不打个折扣了。

　　回想在青玉坛时的“交流”，少恭心情微妙。刚知道这个世界的素锦便是瑾娘之时，他是有些不淡定，但现在，他已经将两人完全分开来看。

　　说句残酷的话，瑾娘给予他的温情虽然珍贵，但到底……不足信任。

　　而到了现在，时空变幻，那点温情也没了着落，素锦对于少恭的唯一价值，便是开天眼秘术，可她真的会么？少恭眯起眼，这种秘术乃是天生，素锦在青玉坛时分明没有表现出来，除非她之后另有奇遇，将本来隐藏的潜能激发出来，否则……便是说谎！

　　“少恭，这个素锦……可信吗？”陵越和红玉互视一眼，开口问道。

　　少恭微微一笑，回道：“若说信任……一成不到。”

　　“啊？那你还来找她？”兰生奇怪道。

　　“来之前……我并不知道素锦便是瑾娘。”少恭有点无奈。

　　屠苏放下心，他就知道，以少恭的聪明，又怎会对素锦毫无防备？想想上辈子的事情，在最终真相揭露之前，大家都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

　　他突然有点郁闷。

　　——少恭，你会不会骗我？

　　少恭一怔，他抓过屠苏的手，说了实话。

　　——在下只会误导你、隐瞒你，却不会骗你。

　　屠苏顿时纠结无比。

　　少恭回过头，眼中笑意流转，又补充一句。

　　——所以，若想知道什么，就去寻找破绽，让在下不得不说。

　　这句话和之前的话合在一起，顿时成了最好的激励，屠苏点点头，心中燃起斗志。他只是单纯，却不是傻，有上辈子的经验，再加上少恭做榜样……

　　言传身教之下，真不知道，他的未来会达到何种程度呢~

　　 

　　一炷香时间过去，素锦还未出现。

　　兰生忍不住站起身，一边在房内踱步，一边发牢骚：“唉，怎么还不出来，占个卜而已，不需要多久吧？”

　　“你当是江湖骗子，随便看看就能知道？”

　　“……哼！”兰生见答话的是红玉，便按下不满，没有回嘴。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见大家百无聊赖的样子，少恭便顺着话头，将开天眼秘术详细解释一番，兰生听的入迷，又安安静静地坐回原处。

　　晴雪在发呆，她望着少恭，越看……越有种诡异感觉——屠苏眼光不错。和少恭比起来，她似乎除了性别之外，完全没有优势。

　　这真是个悲伤的结论，晴雪眨眨眼，视线下移，落在那人腰部，顿时“嫉妒”不已。

　　——怎么可以比我瘦！

　　陵越则不自觉的注意着兰生，见他安稳下来，心情不由微微上扬，对于少恭的好感也悄悄上涨。

　　屠苏扫了众人一眼，见局势安好，便将注意力放到室内。

　　“砰！”

　　沉闷地声音隐隐传来，好像有什么掉在地上。屠苏皱起眉，走近几步，贴着房门，却发现室内安静已极，一片死寂。他心思一动，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只见素锦靠在柜子上，正勉力应付三名敌人。

　　是青玉坛弟子！

　　房内已布下结界，因此除了刚开始那声闷响，便再无动静。

　　少恭四人的反应也是不慢，在屠苏动手的一瞬间，便察觉不对。

　　众人打个照面，红玉扬手就将结界破去，那当先的弟子见状，立刻道：“原来是欧阳长老，掌门寻您好久，这次正好一并带回青玉坛。”

　　“……元勿？”少恭认出是谁，心中玩味，他已经笃定：这人定是自己人。若元勿仍和雷严一条心，就不会“自寻死路”，对方向来聪明，在青玉坛时便多番领教过少恭手段，哪里会做出这般不智之举？

　　二人视线一触即分，各自了然。

　　元勿之意，乃是脱身。既然少恭要寻素锦，他自然要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否则不好交代。

　　“别想带走少恭。”屠苏淡淡道，手中长剑已然出鞘。

　　“师兄，不要多生事端，擒回素锦为重。”另一名弟子低声提醒，元勿立刻转移目标，适可而止。隐晦表明忠心那是必为之事，但绝不能过当。

　　闻言，刚刚放下心的素锦反应迅速，抬手就是一道法术，并跌跌撞撞奔向少恭。

　　屠苏顿时上前一步，若有若无地将人拦住。

　　元勿冷笑一声，同样以法术应对，两道灵力相互碰撞，直射地面，没入一物之中。刹那间光华大作，众人吃惊后退，在光线恢复正常后，发现室内情景微有不同，多了一个“人”。

　　素锦最先看清楚，她脚步一顿，趁着其他人惊诧失神，纵身跃向窗户，几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元勿三人互视一眼，毫不犹豫道：“我们追！”

　　“少恭，我们呢？”晴雪看向当事人。

　　“……不必了。”少恭淡淡道，目光落在地上，屠苏随即望去，不由脱口道：“烛龙之鳞！”

　　“你知道？”

　　“这是少恭之物，我曾见你佩戴过。”屠苏避重就轻，尝试着使用“语言艺术”。

　　少恭瞄去一眼，没有戳穿，这句话也只能瞒过其他人，谁叫他们……所知不多呢？

　　屋子里还有一个“素锦”，她正在给烛龙之鳞注入灵力，少恭不用多看，便已猜到所谓的“开天眼秘术”是怎么回事。

　　红玉和陵越再次对视，事情变化太快，他们虽然猜到大半，却仍有些困惑。晴雪皱着眉，刚想追问，最迷糊的兰生已经忍不住开口。

　　少恭才将之前的说辞抛出一半，便有三个人从外面跑来，当先的女子一见房内情形，顿时大怒道：“花满楼中不准动手，你们不知道吗？还有，瑾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少恭？！”

　　“主……咳咳，是啊，花满楼里不准动手！”

　　兰生闻言，立刻反驳，众人旋即回头，少恭的目光停在第二人身上，欣然道：“原来是千觞。”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那名女子，含笑道：“若是猜得不错，姑娘便是千觞的红颜知己罢？往日常听他提起，后来……更是弃了我这好友直奔江都呢。”

　　千觞摆摆手，傻笑道：“少恭，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重色轻友似的。对了，她是华裳。”

　　华裳有些羞涩，怒气顷刻消散，反而升起几分好感，她不好意思道：“你们……是千觞的朋友？那屋里的事情应该和你们无关，对不起，刚刚我是关心则乱。”

　　“姑娘客气了，不知这位又是何人？”少恭微笑道，视线转向最后一人。

　　那少年转转眼珠，笑嘻嘻道：“原来都是自己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黑曜，暂时住在华裳姐姐这里。”

　　屠苏：“……”情敌越来越多了，怎么办？

　　 

　　有熟人好办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少恭五人说明情况之后，华裳便匆匆离开，应是去寻素锦的下落了。

　　差不多两月未见，千觞热情无比，黑曜也拐着弯的讨好，少恭微笑作答，宾主间气氛融洽，一派和乐。

　　叙话片刻，黑曜机灵地离开，他是“陌生人”，一直待在这里，其他人便不好说话。

　　少恭暗赞一声，终于提到来意，千觞毫不犹豫，当下要求加入，于是五人队伍再次扩大。

　　素锦已经被众人抛到脑后，一来，谁都不清楚青玉坛追捕她的原因，二来么……便是那烛龙之鳞了。开天眼秘术的骗局一经揭穿，对于素锦的下落，诸人毫不关心。

　　一番讨论，对于先去哪个天池，六人仍没有得出一致结论。

　　天池毕竟牵连天界，绝非易于之地，无论是幽都还是天墉城，都不敢轻忽。

　　少恭见状，建议大家好好思索。既然一时决定不出，千觞便做主，让五人暂时住在花满楼。安排妥当之后，少恭和屠苏先行离开，说是去江都闲逛。

　　黑曜早就守在不远处，他悄悄跟上，等少恭二人走出花满楼，便快走几步，凑到跟前。

　　“主人~”

　　“你有事？”屠苏率先开口，语气冷淡。

　　“又没找你，插什么嘴……”黑曜送去一枚白眼，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说道：“主人，我上次不是说要去办事吗？”

　　“雷严让你监视素锦？”少恭立刻明白。

　　“主人真聪明！就是这样，要不然，只靠青玉坛的那些笨蛋们，哪那么容易摸到素锦的房间？”黑曜挺挺胸，得意道。

　　“……可知原因？”少恭直奔主题。

　　“这个……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和主人有关。”黑曜严肃道，他看看四周，又补充一句：“只有雷严的心腹辛合和元勿清楚。”

　　少恭眯起眼，微笑道：“知道这些便已足够，辛苦黑曜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帮到主人就好~”小黑猫顿时笑弯了眼，心里乐滋滋地。

　　吩咐黑曜继续听从青玉坛的吩咐，暂时不要联系之后，少恭目送对方心满意足的离开。一旁的屠苏悄悄呼出一口气，他总算可以插上话了……

　　“雷严一定有什么图谋，少恭你要小心。”

　　“嗯。”少恭轻轻颔首，他一边思索，一边自语道：“既是借助素锦……那素锦究竟知道什么……”

　　屠苏闻言，想到真假巽芳，脱口道：“是记忆！”

　　少恭霍的停步，心中不悦至极。他倒是不担心暴露，烛龙之鳞只能看到记忆，却看不到人心中所想，因此可以推断，这记忆应是投射之物的真实经历。

　　换句话说，烛龙之鳞读到的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和他脑中的记忆无关，只要身体经历过，哪怕当事人不记得，也会被它忠实地还原出来。

　　“素锦并没有对我使用烛龙之鳞的机会，她若是知道什么……必然来自一人。”少恭淡淡道，因不清楚烛龙之鳞的用途，他过去并未上心，直至刚刚见到，才发现此物已经遗失，追本溯源，他立刻判断出遗失的时间。

　　屠苏仔细回想，恍然道：“是桐姨！”离开青玉坛之后，便是素锦看守寂桐，机会一定不少。

　　少恭赞赏点头，得到肯定，屠苏顿时愉悦至极，信心大增。

　　转了一圈再次来到花满楼，还未回到住处，二人忽闻琴声响起。那曲子茫茫深幽，有白云苍狗、变化须臾之意，说不尽的沧桑之感，却又透着几分宁静淡泊、超然物外。

　　少恭不由驻足倾听，颇有些遗憾，操琴之人心不在此，加上指法平平，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屠苏却吃了一惊，他绝不会记错，这首曲子，乃是榣山！

　　正惊疑间，少恭换了方向，朝曲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转过一座假山，就见到一名女子坐在凉亭之中，对着流水抚琴。

　　“骤闻雅乐，心中欣喜，因此唐突询问，还请姑娘赐教，此曲是何人所作？”琴声停下，少恭扬声问道。

　　女子缓缓回身，她面上覆着轻纱，一双美目转眄生情，见少恭站在一旁，竟升起三分薄薄水雾，颇为伤心道：“你……不认得了么？”

　　屠苏：“……”化成灰我也认得！遭遇最强情敌，他拉拉少恭，见那人不解看来，顿时脑袋一热，什么都没说就抱着人跳上屋檐，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子：“……”足足愣了半刻钟，她才恨恨道：“百里屠苏！”想了想，她又冷笑一声，心情平复下来。

　　腰肢款摆地走向目的地，女子暗忖道：人走了……还可以追！当我是死得不成？

　　 

　　少恭有点不自在，等那人在住处停下，才疑惑问道：“怎么了？”

　　屠苏一边飞速地收拾包袱，一边道：“那个人……肯定是素锦，少恭不用试探了。”

　　试探？少恭心中一凛，转念便明白，这首琴曲屠苏应该听过，而且……与自己大有干系。

　　“榣山……”他轻轻道，还未说完，屠苏便点头道：“你不高兴榣山被他人弹奏，但是素锦……”

　　纠结了半天，少年人还是认真道：“我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对你很重要，你想要和她虚与委蛇，但是……我不喜欢，不要这么做，好不好？”

　　少恭一怔，终于理清缘由。

　　“巽芳”的长相他未看清楚，暂时不提，他心中囧囧有神的是——连自己经常弹奏的琴曲都大不一样，便是有朝一日，见到不像凤来琴的凤来琴，亦不需惊讶了罢？

　　——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的少恭，仍在冥思苦想，努力记住自己新的“招牌”琴曲。

　　屠苏趁着少恭失神，再次果断抱人，跳墙离开，恰好躲过寻来的某人，可谓险之又险。

　　少恭颇为无语，却还有些庆幸，他是挺想知道素锦究竟掌握了些什么，但是……若非屠苏不按常理出牌，他恐怕已经露出马脚！

　　再次跑神，少恭当下决定，回去之后便用烛龙之鳞查看一下前任的经历，以免日后出现问题。

　　而屠苏则带着少恭，火速搬到客栈居住，但他只顾避开“巽芳”，却忘记一点……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被留在花满楼的陵越几人正头疼不已，招待那名特殊的客人——少恭的妻子。

　　往事如烟，本该随风消散，可惜这风颇为顽皮，吹着吹着，又将一些陈年旧事吹了回来，死活不愿离开，只让人徒叹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