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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三 转祸为福（上）

　　2014-12-21更新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寒元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海棠身上，虽然没有问出海棠的具体作用，但少恭早已做好准备。海棠在他识海之中难以分离，寒元子若想得到它，必然用些特殊手段，因此，在少恭飞速权衡之后，决定放任情况发展。

　　识海乃是神识所居之地，肉身并不能进入，寒元子除去在外施法，强行逼迫海棠显形以外，就只有以身犯险，以元神出窍之法进入其中。

　　这两种方法，第一种因之前交手，已经不太可能实现，少恭便断定，寒元子别无选择！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中，天时不知，二人算作平手；地利在他这边，可谓优势尽占；至于人和……寒元子孤身一人，他却有屠苏为护。

　　既是如此大好局面，他获胜的把握已然超过九成，为何不试上一试，看能否将海棠剥离而出？甚至，还可以……

　　少恭有所决定，心念电转，隐隐地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些东西若要实现……都需寒元子“鼎力协助”。

　　在对方裹挟着定魂草和十片魂魄碎片进入识海之时，饶是少恭做好心理准备，仍然被锐利无匹的剑气刺痛，伤到眉心灵窍。

　　他不敢大意，匆匆告诉屠苏战场所在之后，便抱元守一，全力应对。识海顿时成为两道元神交战之地，和夺舍有些相似，双方以意识为凭，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寒元子本以为此行会轻而易举，没想到进入少恭识海之后，才发现自己估算有误。这千年以来，少恭的灵魂之力虽然日渐消弱，但元神却是不然，仍保留有大半实力，比之寒元子还要更胜一筹。

　　见状，寒元子当机立断，剑气四射而出，将海棠迫出原型之后，便对少恭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为那花枝输送灵力。

　　少恭之前下的禁制在剑气面前没有抵挡多久，他盯着寒元子的举动，再次疑惑不已。对方这般作为，分明是孤注一掷，哪怕魂飞魄散，也要将海棠夺走！

　　为了那个婉君，寒元子真是拼尽全力。

　　他不由心中一叹，这样的想法他也有过。少恭摇摇头，既然寒元子的注意力全在海棠身上，他正好顺势而为——先夺取对方一部分元神！

　　淡黄色的灵力随心意而动，寒元子所化的剑气被层层削弱，一些记忆片段随之散开，被少恭迅速收起。这便是他决定在识海决战的第二个目的，窥视寒元子的记忆。

　　海棠的作用不明，少恭到底有些不安，而寒元子的举动一时半会也伤不到他，当务之急，应是理清因果。

　　于是二人各有想法，竟然“和谐”相处起来，一个在前面拼命地给海棠注入灵力，另一个则在后面迅速地削减剑气元神，细细查看已经收捡到的记忆。

　　随着时间流逝，海棠花枝的形状越发明显，少恭也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他心里有些惊异，但想想悭臾的话，又觉得这是必然。

　　原本不甚明确的想法完整起来，少恭做出决定，他表面上继续削弱剑气，暗地里则做好准备，等候良机。

　　屠苏盘膝静坐，面无表情，却透着几分压抑。

　　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少恭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心底焦躁越发压制不住，即便以他意志之坚定，亦有些失控的征兆。

　　这是难得的一段安静时间，周围寂寂一片，未有半点杂声，也因此……衬得心跳声更加明显。一种孤独感油然升起，屠苏心很乱，脑子却很清醒，突然间他想起许多事情。

　　上辈子的记忆渐渐远去，这辈子的经历越加清晰。

　　天墉城意外相遇，他和少恭携手同行，琴川、江都、甘泉村、安陆……一路走来，试探有之、温情有之，不知不觉就已经相互动心，原本的计划便通通失去意义。

　　计较许多，又遭遇众多磨难，方走到今日地步。

　　屠苏的情绪渐渐放松，母亲和族人的面孔自心底浮现，皆是神色淡淡。他看着他们，在心底认真道：“报仇，只要一次就够了。”

　　韩休宁冷肃的面容勾起微笑，仿佛在说：“云溪，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便是。”

　　屠苏点点头，却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所谓的族人和母亲，都是压在心底的魔障，那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的因果。

　　“等事情终结，孩儿会和少恭前往忘川，母亲……希望见到他吗？”

　　韩休宁笑而不语。

　　屠苏心神一定，在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亲人的鼓励。和少恭一起走下去，本就注定得不到任何祝福，甚至原本属于对方的罪孽也要一同承受，但屠苏却心甘情愿。

　　他只是……只是愧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有一部分要被舍弃掉，不能达到十全十美。

　　“这是我给予自己的祝福。”屠苏暗暗道，他睁开眼，那一丝软弱彻底消散。

　　心念坚定，屠苏正想采取行动，忽见少恭眼睑轻动，似乎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他心下一喜，目不转睛，紧紧盯着那人。

　　这一幕和安陆那时重叠起来，屠苏心中发誓，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三次！每一回都怀着忐忑不安，时间仿佛被拉长到永远，只希望对方下一瞬能够睁开眼，这样的冀望太过残忍，每经历一次，都有种被世界抛弃的绝望感。

　　少恭终于睁开眼，屠苏松了口气，他伸出手拥住对方，沉声道：“若真要冒险行事，不要独自一人。”

　　原来，他已经想明白，寒元子能够如此轻易地进入少恭识海，定然是对方有意放水。

　　少恭微微一笑，放松身体，安抚道：“便是知道有你在身边，我才敢放手一搏。”

　　二人之间温情脉脉，过去片刻功夫，屠苏才问道：“如何？可有收获？”

　　“收获匪浅。”少恭扬起手，那放置在冰棺上的花盆便凌空飞来，落入他掌中。

　　屠苏有些不解，少恭摩挲着深色的竹片，笑道：“待成功后，我再一一解释。”说完，他额上泛起一道淡黄光芒，那海棠花枝旋即浮现，看它的形状，比之以往更为真实。

　　屠苏伸出手，果不其然有触到真实花瓣的感觉，和少恭沉睡不醒的时候颇为相似。

　　海棠花枝娇娇颤颤，在额上停留一会儿，忽地化光消失，屠苏微微吃惊，再一转眼，竟发现它出现在少恭手上的花盆之中！

　　淡黄色的灵力流转不休，渐渐地收缩起来，在海棠花枝外侧形成一道金边。

　　少恭收起法术，他看向这盆海棠，红色的花瓣上除去那金边之外，还覆着浅浅的冰霜，隐隐地能看到紫色的流光在闪烁。再细致观察，紫光和金边之间，尚有极淡极淡的灰色痕迹，似是一条极为纤细的丝线。

　　心下愉悦至极，少恭将花盆递给屠苏，笑吟吟道：“这下再无半分隐患，日后可以放宽心，去找那神秘老妪便是。”

　　“嗯？何意？”屠苏接过，海棠上的异状他也看到了，便猜测道：“这冰霜应是与寒元子有关，紫色流光当是那十片魂魄。”至于那灰色痕迹……屠苏摸不清楚，他觉得有些熟悉感，但又想着，这或许是海棠花瓣自带的纹理也说不定。

　　“屠苏猜的不错。”少恭见那人没有提起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便松出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一番。

　　“少恭是说，海棠便是开启花间界的钥匙之一？”屠苏精神一振。

　　“不错，我得到了寒元子的记忆，才知道一些花间界的隐秘。”少恭点点头，当年人间浊气漫溢，花间界也受到一些影响，十三花司怜惜不已，就以自身消散为代价，彻底融入花间界之中，成为支撑这个小世界的支柱。

　　也是因为此事，花间界被封印起来，再不能出入。

　　悭臾所说十三花司掌管开启花间界钥匙的传闻，其实与真相有些出入。花间界本就是十三花司在一洞天福地的基础上开辟而出的小世界，因此除去他们本身，其他人只有得到允许才能进出，由此可以说，他们本身才是花间界的钥匙。

　　花间界是十三花司的心血，他们并不想让这方世界永远封闭，便施展法术，分别点化一株与自身相符的花朵，让它们保留一部分记忆，作为钥匙传承下去。

　　再后来，这些“钥匙”化形苏醒，花间界也因此开启，没想到在机缘巧合之下，竟被误入其中的秦始皇将海棠带走。

　　失去海棠，其他钥匙不得不离开花间界，以免被永远封闭其中。

　　少恭说到这里，摇摇头道：“海棠初入人间，随身只携带了一盆定魂草，那时正是冬日，恰逢一朵冰花落于其上，竟因此产生一丝灵智。”

　　“是寒元子。”屠苏明白过来。

　　之后的事情不必说，冰花化形之后，满心都是海棠，两妖一人之间便有些说不清的狗血事，反正在寒元子看来，自己心爱之人过得很不好。

　　秦始皇陵里的那处机关是海棠所下，目的是为了将钥匙传承下去，因此在少恭接触到之后，便立刻成为宿主。这样的传承有些瑕疵，钥匙会将宿主当做养料，毫不顾惜，少恭差一点就永远陷入沉睡之中。

　　而海棠也没有逃出秦始皇陵，早被下了药的她在进入地底之后不久，便化为原形，永远地留在陵墓的范围内。随着海棠身死，她的灵魂四散而出，竟落在定魂草之上！

　　寒元子痛失所爱，没有立刻放弃，他收集海棠花瓣重新凝聚出一具身体后，便开始计划，如何将定魂草上的灵魂聚集完整。

　　而在此期间，另外十二把钥匙也寻上门来，差一点便将那具新身体取走。他们虽然没有成功，却将海棠的一丝气息攫走，制成“海棠春睡”，意图生成一把新的钥匙，以取代海棠的作用，也因此，海棠春睡的名声传了出去，渐渐为世人所知。

　　这和海棠之前的做法差不多，但秦始皇陵里的药效更为厉害。

　　在之后，寒元子定居生洲，以照影之法，将定魂草幻化成数百万株，以借此提升定魂草凝聚果实的几率，经过几百年的不懈努力，他终于成功取得十片魂魄，可惜的是……寒元子的想法注定成功不了！

　　少恭望着花盆，淡淡道：“海棠并非普通妖物，仅是花司点化的钥匙而已。那些魂魄是花司强行拼凑而成，一旦海棠死去，就会散落开来，并逐渐消失。即使寒元子将它们重新集齐，也没有任何作用，属于海棠的意识和记忆早便灭去，唯有那些定魂草之影，残留着一点点印象。”

　　——怪不得那时候，会有种寂寥之感。

　　“借助寒元子，钥匙凝聚需要的力量已经集齐，在下便将之剥离出来，封印在这花盆之中。因钥匙只能有一把，新的钥匙生成，旧的钥匙便会死去，为了海棠，寒元子数度外出，都是为了解决隐患，尊师便是由此和他结识，并知晓一些定魂草之事。”

　　屠苏点点头，疑惑全消。

　　“我们来到生洲，真可谓是送上门的‘大礼’，寒元子察觉到钥匙的气息之后，便将计就计，将你我送入空间罅隙，以借刀杀人，免的紫胤真人问起，不好搪塞。”少恭冷冷一笑，这一番他可是彻底报了仇。

　　寒元子本想拼尽全力，以灵魂碎片唤醒钥匙，最终复活婉君，成功的话，原本的宿主少恭自然会死。只可惜他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寒元子的下场不仅是形神俱灭，还被少恭当做养料，喂了钥匙。

　　至于那十片魂魄，也被少恭利用的彻彻底底，没有它们，他还没办法将这把钥匙从识海之中移出来呢！

　　当然，作为“回报”，自己此举，也是让寒元子和婉君彻底在一起了，不是么？少恭心中愉悦，觉得自己很有成人之美。

　　“其他钥匙的下落，是和那神秘老妪有关？”屠苏拧眉道，还差一十二把，真是让人心生无力。一把海棠钥匙就这般困难，其他钥匙会不会也有“奇遇“？

　　“不错，那老妪正是钥匙持有者之一，‘杏花飞雪’。”少恭轻轻颔首，见对方面上颇有忧色，便笑盈盈道：“莫要担心，寒元子于你我，也是送上门的‘大礼’。”他挣开怀抱，站起身一挥衣袖，数样物品顿时出现在半空之中。

　　这些东西各不相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屠苏分辨之后，却是大喜过望。

　　足足七把钥匙，加上海棠，他们要找的只剩下五把！

　　少恭见状，又加了一把火道：“根据寒元子的猜测，那老妪手中便有剩下的钥匙，至少……有三把！”

　　屠苏闻言，沉声道：“我们速速返回，红玉千觞他们或许已有消息传来。”

　　少恭自然同意，临去之时他还没忘记将海棠的“身体”毁去，以免留下后患。他优哉游哉的跟在屠苏身后，除去刚才说过的喜事之外，尚有一点他没有提起。

　　那制成花盆的竹片来历不凡，乃是菩提紫竹，天上便是极佳的封印容器。借着剥离海棠的良机，少恭趁势将那丝潜藏在灵魂中的玉横之力亦分了出来。

　　否则的话，也不会耽搁这般久。

　　思及此处，少恭的心情更加愉悦。即便灵魂又虚弱一些，但总比不受控制要好的多。那十片灵魂碎片，虽然救不活海棠，当自己的试验品确是刚刚好，这……便是他的第三个目标！

　　算起来，寒元子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呢！

　　少恭果断决定，海棠的这些魂魄，一定要让它们发挥最大作用，如此，才不会辜负寒元子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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