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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六 惑心（下）

　　2014-8-21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书友，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在芙蕖送来晚饭之时，屠苏特意询问了幽都婆婆所居之处。他一向表现乖巧，芙蕖丝毫没起疑心，只以为是好奇使然，便没有隐瞒。

　　再说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成功套得话语后，屠苏坐回少恭身旁，问道：“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再无其他。”

　　“那……我可以帮你上药吗？”

　　少恭终于微微颔首，不是他故作矜持，而是每次一说到上药的事，对方的眼神就……极度温情款款，让还没从疑似“告白”的言语攻击中想明白的少恭忍不住就想押后。

　　给屠苏指派了许多小任务之后，少恭磨到现在觉得自己基本想清楚了。之前诊脉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刻意试探，但也察觉到封印的存在。天墉城的封印之术不可小觑，少恭觉得现在自己该考虑的是下一步计划，而不是身边为何总是黏着一个百里屠苏。

　　对方如此贴心关切，少恭虽不会就此放弃算计，心里倒真生出一点复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之道自不可相仇，却亦不可爱笃，少恭经历的多了，便总结出一套与人相处的准则，无论与何人相对，皆使得对方有如沐春风之感，但这般温和又何尝不是疏离？

　　对屠苏，少恭本也是这般打算，亲而不近，可做其长者而不可做其亲朋，如君子之交淡如水即可，实不必投入太多心神，他们二人之间纠葛甚深，到了最后能活下去的仅有一人，那时候若是感情过深，又该如何自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意外让之前的一切计划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亲近达到了、亲朋也达到了，哪里还是淡如水的交情，分明就已炽烈如火！纵然纠纠缠缠间少恭不欲承认，但若非在不知不觉间就相交于心，他哪里容得别人如此放肆？！

　　感受到屠苏的手指异常轻微小心的落在肩上，少恭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罢了，何必总拿半身之说当借口，人之感情本就是天地间最为奇妙的东西，半身牵引或许是个引子，但之后发生的种种却不能尽数归于此类。

　　何况，屠苏真是这许多年来第一个如此懂我之人，便是巽芳，她怜我知我爱我，但绝不会真正的感同身受。

　　想到那日后山谈心，少恭微微回头，看那少年正全神贯注地忙碌上药，他不由下了一个决定。

　　那一半魂魄与想要所有人陪伴在身旁的愿望我绝不会放弃，但在达到这个目的以前，屠苏，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少恭的笑容中带了一丝嘲讽，世间本就如此，稍有不同就被目为异类，等你一点点看明白我到底准备做些什么，你还会如今日这般毫不更改么？

　　恐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你。

　　虽然所有人的反应都一样，但可惜的是，谁叫屠苏你与别不同，是在下半身呢？所以，也必须承受更高的期望。

　　那么，你我之间的感情，在一切决裂之前，必须越深刻越好——深入骨血、侵入脏腑，唯有如此，到了反目的那一刻，自灵魂深处迸发地憎恨才会更加炽烈！

　　想到那时候屠苏可能会有的样子，少恭眯起眼，心情越发愉悦：即使这恨意仍无法冲破封印，但也足够驱使他主动申请解封了。

　　屠苏终于将药完全上好，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前没见到还罢了，当他终于看到少恭肩膀处的淤肿时，简直吓一大跳。

　　青紫色的皮肤上指痕宛然，起码肿了一寸高，而伤成这样骨头居然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少恭见他完工，重新将外套披上，敛起思绪，温声道：“多谢。”

　　“不用，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不必太过愧疚，那并非你之本意。我虽然还不清楚内情如何，但屠苏你分明受到煞气控制，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你知道那是煞气？”

　　“有所耳闻，仅略知一二。煞气并非善类，屠苏你年纪尚轻，却不知怎会沾染上此物？”少恭毫不放弃良机，努力表现出关怀之意。

　　“在我记事起煞气就已经存在，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你……会不会觉的我是怪物？”明明知道对方的回答，但屠苏仍是忍不住询问，或许是想再听一次？

　　“怪物之说，不过是世俗愚见罢了，我只知道，认识的人是百里屠苏即可，其他的自不必细究。”

　　屠苏点点头，心里有点黯然：现在是这样说，之后你却亲口否认了……

　　大约因触及往事，煞气又在蠢蠢欲动，屠苏急忙转念，看了看天色，问道：“时辰差不多，我们要不要出发？”

　　“那便走罢。只是你……”少恭没有错过那一瞬的变化，他可不想煞气的事情在外爆发，那样的话屠苏恐怕就会被天墉城关起来，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拐人下山，少恭自然不想节外生枝，再添变数。

　　“我没事。”

　　见他有些逞强，少恭想了想，主动伸手拉住屠苏，一股温和灵力缓缓渡了过去。

　　这种感觉，好像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让屠苏几乎沉迷。“少恭，你的灵力很有效果。”

　　“有效就好，我们走吧。”少恭没有多说，他自然不会说因为他刚才引动了魂魄共鸣，双方本就是同出一源，灵魂撕裂之痛得到缓解，其他肉体上的问题便不值一提。

　　到了幽都婆婆那里，正见到晴雪与她一同出来，屠苏早就清楚，没有太大反应，少恭却是微讶，之前遇见晴雪的时候，他曾经套过话，对方来自何处他大概有些猜测，如今证实之后，少恭不由在心底暗自思索：幽都，这么快就盯上屠苏了么？看来下山之行，必须尽快。

　　这次探查不过是跟踪偷听，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再联系之前知道的情况，大概就是屠苏幼时曾经到过幽都。

　　和原来世界又多了一处不同，少恭已经见怪不怪。回到住处后，他淡淡笑道：“看来屠苏确实是晴雪要寻找之人。”

　　“不管曾经是不是都不重要，师尊说过，我是百里屠苏。”

　　“你当真放得下过去？”

　　“放不下，可是放不下又如何？”屠苏的声音中带着一份豁达，“过去到底已经过去，人能把握的只有现在。过去不会成为我行事的原因，我要活自己的人生。”

　　这话里……似乎有话？少恭与屠苏对视，却没看出什么，只得笑道：“你这个年纪就已得一份通达，悟得取舍之道，实在不错。”

　　屠苏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

　　次日，天墉城又发生一件大事，剑阁竟然来了窃贼，虽然因红玉和陵越的关系无功而返，但仍引起不小风波。

　　起码幽都婆婆有了上好借口去查看焚寂剑。对此，涵素真人焦头烂额，好说歹说差点动了武才让对方暂时止念。

　　盗剑之人一身黑衣，带着鬼脸面具，完全看不到脸，陵越与红玉交流之后，除了猜测对方的目的可能还有屠苏之外，就再无所获。

　　如今天墉城明有幽都婆婆不肯罢休，暗有鬼面人虎视眈眈，恰逢山脚下的安陆村前来请求除妖，陵越考虑之后，便决定将屠苏派出去，躲躲风头。

　　当然，少恭也会同去。

　　屠苏略微迟疑一下，将自己记忆中的情况用猜测的语气说了出来，对此，少恭与陵越都表示赞同。

　　安陆村的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如果说这真的是一个局也非常有可能。

　　想想留在山上不过坐镇中枢，实际上没有丝毫头绪，陵越决定冒险一把，他换了普通弟子的装束，悄悄藏在下山的队伍中，跟着屠苏、少恭一起，前往安陆村。

　　少恭检查过尸体，得出的结论与屠苏所知别无二致。

　　天墉弟子四散而去，查看周围有无线索，当然，在陵越的暗自指挥下，他们其实隐隐布成了剑阵，只是含而未发，暂时缺了阵眼而已。

　　一旦有变故发生，此阵立即激活，由众人一起联合使用的万剑穿心将会威力无匹，绝不是相加那么简单。屠苏可是清楚此中厉害，那时他欲辩无言，就是在此阵之下被打成重伤。

　　刚准备妥当，就见百姓们惊慌而逃，屠苏见状，知道敌人已经出现。

　　“我过去看看。”

　　“小心。”少恭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惊讶，这次居然没有提出让自己一起去？他见对方转身疾行，不由饶有兴致的跟了上去。

　　幻境之中，屠苏擎剑环视，发现一切都与上次一模一样，同样的招数他不会上两次当，因此在鬼面人绑着少恭出现时，他的神色纹丝不动。

　　“怎么，你对你的同伴好像漠不关心？”鬼面人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来试试，你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一直隐藏在旁的少恭终于忍不住，赶在鬼面人动手前一剑飞了过去，剑上附加有灵力，那鬼面人完全没料到不远处还藏着一个人，措不及防下顿时被长剑划伤。

　　如果不是少恭考虑到要遮掩实力，他恨不得一招沧海龙吟直接将幻境破掉！居然敢用自己威胁屠苏，还绑成这个模样，简直让人忍无可忍！不过他还是用了点阴招，别看鬼面人的伤口不大，但带来的麻烦却不好祛除。

　　“少恭，你怎么进来了？”屠苏大吃一惊。

　　“既然知道是局，在下怎能放任屠苏一人轻闯？”少恭微微一笑，眼神仍放在鬼面人身上，冰冷刺骨。

　　“轰！”一声巨响传来，鬼面人发现设好的结界竟然已被攻破大半，他自知不可久留，丢下一句话道：“你们以为会如此简单？哼，剩下的大餐且慢慢享用吧！”

　　见鬼面人骤然消失，屠苏心中警铃大作，忽然，数道凌厉劲风自后方传来，他回身一看，竟然是那只九头腾蛇！

　　少恭没有再出手，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还是不要表现太抢眼了不是么？不过这妖物似乎不易对付……

　　陵越等人为何还未赶到？

　　见屠苏左支右绌，颇为狼狈，少恭轻挥袍袖，正准备悄悄助其一臂之力，就见到那妖物九只头颅忽地如同花瓣绽放一般将屠苏包围在内。

　　“不要恋战，速速出来！”

　　可惜这提醒还是晚了，九头腾蛇将屠苏围地严严实实，随即整个身躯爆成一圈血雾。

　　屠苏位于正中，避无可避，全身上下顿时血糊糊一片。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却仍是无法睁开眼，粘稠的血液带着浓郁的腥味，隐隐的似乎让身体有些不对劲，可也不像是煞气发作时的感觉。

　　“屠苏，你怎么样？”少恭见对方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蹙眉停在十步远的地方。若再往前，就会踏入血水之中。

　　此时陵越等人终于赶来，见状也大吃一惊。他们之前破阵后正好见到鬼面人逃遁，陵越当机立断便暂时放下幻境，直接对付鬼面人，他完全没想到幻境中竟还藏有一只妖物。

　　“少恭，屠苏，情况如何？”

　　“适才遭逢一只妖物，它突然爆开，屠苏躲闪不及，便成了这番模样。”

　　陵越皱起眉，一道水系法术扔过去，屠苏身上的血液终于被冲掉大半。可他现在的样子却大大出乎众人意料，眉心一点朱红印记时隐时现，眼神也有点迷乱，但煞气似乎并未因此发作。

　　“观其形貌，那只妖物应是属于蛇类，其性本淫，血液又饱含邪力，恐怕屠苏受此影响，心底欲念与恶念交替发作，如今暂时应是欲念罢。”少恭略一思索，开口解释道。

　　“说的不错。”一道蓝色剑影突然出现，却是紫胤真人破关而出，他迅速施法将屠苏制住，防止他突然恶念发作，引起严重后果。

　　紫胤扫视众弟子一眼，淡淡道：“且先回去，再研究解决之法。”随即径自带了屠苏离开。

　　少恭见状微微摇头，心下惋惜，未曾料到变数还是不能避免，屠苏此次回去，恐怕将会闭关静修一段时日。

　　PS：啥事都不会发生，请勿多想！乃们的脑洞都太大了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