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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七 故人来（上）

　　2014-8-22晚补完

　　***为方便诸位书友，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少恭拧眉看着沾上灰尘的衣袖，背上还看不到，但也可以想象其结果，没想到今天才刚换了一件衣服，就又需要更换。还有头发，适才拖到地上，肯定也……

　　思及此处，少恭顿觉浑身都开始不舒服，可是随身携带的衣物数量有限，最初让小二拿去清洗的衣服还没有晾干，因此少恭不得不面对无衣可换的窘境。

　　他考虑一下，不得不将之前那一件穿上，好歹它只是被露水沾湿，其他并不严重，但少恭还是嫌弃的觉的上面有一股驱之不散的血腥味。

　　焚寂造成的伤口一时难以处理，少恭遮掩之后便暂且罢休，出门之时他特意回头看了屠苏一眼，暗自冷笑道：就先老老实实趴地上吧！

　　他出去后先吩咐店家烧好热水备用，然后直奔裁缝铺，准备给自己多做几件衣服。如今已是下午，琴川街上人流不息，车马如织，十分繁华。

　　少恭一路打听，总算在弯弯绕绕、岔路众多的江南水乡中寻到目的地——董广号。店主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见有客人来，急忙招呼道：“这位先生想要买些什么？”

　　店铺经营的主要是布匹买卖和服装订制，但墙壁上还悬挂着一些制好的衣物，样式都非常简单、朴素。

　　少恭打量一下，见成品没有满意的，只好问道：“若是订制，需要多久可以做好？”

　　“那得看样式，您不如先描述一下？”

　　“比照我身上这件即可。”

　　布庄掌柜细细看了看，布料讲究不说，花纹也异常精致，恐怕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他心中有数，便道：“我们店里的绣娘不算少，如果您急着要，晚上就能赶出一件，但价钱方面就要贵上一些。”

　　“如此便好。”少恭指着一匹淡青色的料子道：“就用这个吧，我先支付订金，待做好后，你们送到广进客栈，我会吩咐小二收取。”

　　“那还要其他的吗？”

　　少恭闻言，不客气的又伸指点了几匹花纹颜色不同的布料来，“这些后天能否做好？”

　　“当然可以。”

　　“那就一起订下吧，地点仍与之前一样。”

　　交代完毕量了尺寸又付了订金，少恭离开布庄，准备回客栈，一直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他已经开始腻了，真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何对杏黄色情有独钟？虽然他也喜欢杏黄色，可没必要所有衣服都是这个颜色吧！

　　少恭一路不停，经过铁匠铺的时候却不由犹豫一下。

　　之前本说要买一把长剑，后来不了了之，那现在还需要买吗？

　　他想到了自己的琴，忍不住蹙起眉，若是以后迎敌都用琴声，那也太过便宜它们！琴可奏于知交品评，也可用以自娱，少恭自然不想给无关之人、厌恶之人弹奏乐曲，哪怕是送他们归西也觉得玷污了琴之高雅。

　　当然，少恭不是死脑筋，在迫不得以下绝不会守着这份坚持不放。

　　他决定还是买上一把剑，使用法术需要灵力支持，若是灵力耗尽岂非任人宰割？哪怕可以服药来补充，也不能多吃。

　　是药三分毒，在这方面，少恭向来慎之又慎，绝不会轻易入口。不过若是给别人吃……他不会介意的，一直是有求必应“好大夫”一名。

　　买好剑后，少恭想想再无他事，正准备回去，忽然，他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瞧着自己。他回身去看，却没发现异常，大概是躲了起来，等抬步再走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这么糟糕的跟踪手段，少恭也没放在心上，他不再回头自顾自前进，一直到了客栈，那感觉仍然存在。

　　少恭进了房门，跨过仍然在地上横尸的屠苏，等候店家将热水送来，虽然还不能换衣服，但反正不会出去，外套不穿也罢。

　　过了一刻钟，敲门声响起，正是小二前来送热水。他们抬着木桶，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屠苏绊了一跤，不由吓了一跳。

　　“客官，这是……？”没出人命吧？小二有点战战兢兢地问。

　　少恭送上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解释道：“我这同伴有个怪癖，偏爱趴着睡在地板上，在下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让店家受惊，实在不好意思。”

　　小二瞬间被这笑容迷花了眼，下意识道：“原来是这样，那客官您一会有事再叫我们。”

　　“好的，两位慢走。”

　　目送二人离开，少恭得意一笑，不再管屠苏，转到屏风后面，开始沐浴。他自己的手法自己清楚，不去解开的话对方休想醒来，因此就不必特意把人搬出去，还浪费功夫。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傍晚终于来临。

　　木桶早被收走，少恭也将脸上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他点了烛火，只着里衣半靠在床上，一边等订制的衣服送来，一边时不时的将视线落在屠苏身上。

　　对方身上的煞气随着时间流逝，越发严重，但因为少恭强行切断了屠苏神识与身体的联系，现在自然是毫无反应。

　　不过这种手法不能常用，对人身体大有伤害，若非之前情急，少恭也不会出此下策。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再次切脉。

　　出乎意料的是，指下跳动竟然并不激烈，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少恭盯着屠苏半晌，运起灵力将他抬到半空，同样脱到只剩里衣后才扔到自己床上。随后，又将之前施下的手法撤掉，省的时间太长，对方醒过来时已经变成白痴一个。

　　普通人可以坚持十二个时辰，屠苏修行多年，现在不过三个时辰过去，想来不会有事，至多就是手脚不听使唤一段时间而已。

　　少恭一边凉凉想着，一边在床边坐下，他将手重又搭上对方腕脉，这一回细则是细细查看屠苏体内状况。

　　“……好强悍的封印。”少恭若有所思，两片魂魄竟能被强行合在一起，不致于各自消散，这封印的约束力实在不容小觑。

　　看来想要拿回魂魄，并非易事，还需要多加考虑。

　　少恭轻轻摇头，又回身看向房门：怎么送衣服的还不来？

　　直到少恭用了餐，敲门声终于响起，少恭推开门一看，总算是等候了半天才到的衣服。他赶紧换上，试着走动几步，觉得十分合身，心中不由满意。

　　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干了，少恭将额前、鬓角的发丝捋到后面，只简单绑了束发带。因时间充裕，他便没有使用法术烘干。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而且有些急躁。

　　“谁？”总算来了，跟了一路不说，还在外面徘徊这么久，到底犹豫什么？少恭按捺不住心底嘀咕，却丝毫不显，只扬声问道。

　　“少恭，是你吗？我是方兰生。”少年人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喜悦。

　　方兰生……这个总角之交倒是还在。少恭略有些惊讶，他重新将脸上伤痕遮住，才打开门，含笑道：“小兰，许久不见。”

　　“真的是少恭！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你就觉得面熟，不过不太确定，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来试试。”

　　兰生十分开心，冲进门就抱住少恭胳膊，脱口就是一顿埋怨：“少恭你既然来到琴川，怎么不来方家？是不是时间过去的太长，你早把我这个朋友置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服饰、语气与记忆中一般相似，少恭心中真的升起一点亲近之感，便任他说完才道：“我若是真忘了小兰，怎还会叫你进来？”

　　“那少恭为什么不来方家？”

　　见对方不依不饶，少恭只好解释道：“我此来琴川是和一位朋友来的，他现在卧病在床，我自然不好离去，绝对不是忘了小兰。对了，方家现在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家里由五位姐姐操持，不过大姐跑去西域一直没回来，其他姐姐也都嫁出去了，我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一些。”兰生颇为庆幸地道。

　　“……”少恭一时无言，这个兰生居然有这么多姐姐？那他还是被捡来的么？有点不确定了……还好我谨慎，先问了一句，要不恐怕就要露馅。

　　“这个人就是你的朋友？”一个失神，兰生已经跑到床前，好奇地打量着屠苏，“一看就是个木头脸，冷冰冰没什么表情吧？”

　　“不要乱说，屠苏外冷内热，是侠义之人。”

　　“切，少恭你就知道关心他，居然为了他不去方家，现在还说我？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让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哪！话说你们认识多久了？”兰生有点不高兴。

　　“八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少恭果断拿出来应付兰生。

　　不出所料，兰生一副吃惊异常的样子，很快就有点失落：“居然这么久……那怪不得少恭你关心他。”但转瞬，他又振作起来：“不过我和你小时候就认识，这不是他能比的，对吧？”

　　“对对，小兰说的不错。”少恭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不过兰生偏偏吃这套。

　　“少恭这次回来要留多久？要是有事要办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应该不会太久吧，还要看屠苏的状况。”

　　“屠苏、屠苏，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才是后来认识的那个，哼！”

　　少恭微微摇头，仍是孩子气十足，他望了望窗外，提醒道：“时辰不早，你还不回去？若是想要叙旧，明日再说不迟。”

　　“糟糕，若是逃课被二姐发现就死定了啊啊啊啊！”兰生抱住脑袋，丢下一句：“少恭，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就一溜烟似的小跑离开。

　　少恭重新关上门，撤去遮掩的法术，等他再次回到床边时，却正对上屠苏泛着红光的双眼。

　　“醒了？”

　　“嗯。”屠苏再次闭上眼，全力平复仍在翻涌的煞气，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丧魂失智，被杀念所控制。

　　这番折腾下来又没睡成觉，少恭掩唇打了个哈欠，只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屠苏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过来，却忍不住皱眉，问道：“那道伤口……如何？”刚才没有看清楚，现在少恭坐在烛火旁边，一切便都完全显露出来，除去剑伤外，竟然还换了一身从未见过的衣服。

　　淡青的色泽，外罩一层素白轻纱，瞧来是与之前不同的淡雅气质，飘逸若仙，如竹如兰，仅仅是看着，就觉似有清香萦绕鼻端，让人心神皆醉。

　　少恭见他说到伤口，心里又是怒火上涌，他冷笑道：“总算没被一剑杀了，一点伤口哪里需要在意？”

　　“……”屠苏闻言，从方才无意识的怔楞中回过神，不由沉默下来。

　　两个人不吭声，少恭伸手抚上面颊，语气又恢复温和：“此事在下也有责任，倒不能全怪屠苏。不过，你就没想过那只魇魅是我故意放出来的？”

　　“不是，神识不会骗人。”屠苏淡淡道，他之前自然怀疑过，但等少恭为了帮他神识离窍后，他便清楚此事应该只是意外。但既然少恭身边有魇魅，那他去天墉城的用意……

　　“为何会去天墉？”屠苏静静问道，“绝非因青玉坛之故。”

　　少恭一挑眉，诧异看向屠苏，怎么忽然间他问起这个，想想自己找的那个借口，与事实并无冲突，他便实话实说道：“我记不清楚，上天墉的前一天我莫名遭遇一场大雾，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记忆有些紊乱。我记得自己是要去天墉城找一个人，可却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找他，以及要找的是什么人。”

　　前一天……屠苏猛然想起自己也是在那一天回到过去，两人之间莫非有些联系？他看向少恭，这就是他与记忆中的表现不相符的原因吗？真的是记忆紊乱？

　　本来九成不相信的屠苏此刻觉得动摇了，因为少恭说的与做的太过自然，一切简直水到渠成，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那便再相信一次，屠苏暗自思索，决定以后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待少恭，那样对现在的他不公平。

　　“你要找的人应该是我，抱歉，之前伤到你。”

　　“事已至此，不必再提。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人是你？”

　　“天墉城只你我相识。”

　　好吧，说的真是理所当然又十分符合常理，少恭不欲再纠结受伤的问题，也不想再考虑此言是真是假，他看着屠苏，坏笑道：“你现在能动吗？”

　　屠苏醒来时就尝试过，便淡定回答：“不能。”

　　“那实在抱歉，晚饭看来你是吃不了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少恭方笑了片刻，又皱起眉：“你现在占了我的床。”

　　“……把我搬过去，或者你搬过去。”屠苏给出两个选择，至于吃饭，老实说他居然不怎么饿，估计是饿过头了。

　　少恭本来是想自己去隔壁住，闻言后反而打消了注意，他脱掉鞋，却没脱外套，在屠苏惊讶的目光中爬到里侧躺下，也用淡定的语气道：“那好，我选这个。”语毕，少恭伸手打出一道劲风，将桌上的蜡烛熄灭。

　　床本来就不太大，躺了两个男人后更觉拥挤，肩膀挨在一起，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屠苏与少恭都不习惯，但两人一个动不了，一个不想动，最后也只能将就了。

　　这真是何苦来哉，一晚上而已说不定他并不会出事，何必一定要待在一起？少恭好不容易睡过去前，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后悔。

　　至于屠苏……求助，之前睡的太多现在一点都不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