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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九 半日闲（上）
　　2014－9－18更新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少恭带着屠苏脱离陵越等人视线之后，便运起法术直接飞回安陆。这一来一往不过一夜功夫，等回到千觞、红玉所在的客栈时，天色才刚刚拂晓。
　　雨霁天晴，空气格外清新湿润，洗去纤尘的安陆古城，顿时焕然一新，色泽亦明亮几分，与遍植城中的一树树红枫交相辉映，古朴稳重之余还透出些许热情。
　　少恭进入屠苏的房间，将他安置在床上。少年人眉头微蹙，原本英气勃勃的面容被痛苦之色纠缠上，居然罕见地显露出几分脆弱。
　　少恭坐在一边，先将遮掩的法术撤去，随后伸手握住屠苏腕脉，将灵力缓缓渡去，细心查看对方体内状况。
　　狼妖的内丹已经和屠苏融为一体，再寻不出半分痕迹，而妖气与煞气相合，使得平日潜伏的凶恶力量实力大增，以屠苏苦练八年的修为来压制，颇有些难以为继。
　　而他在禁地时还能够保持一定的神智，没有立刻走火入魔，心志之坚硬确实让人佩服。
　　少恭收回手，煞气这种东西不同寻常，若想帮助屠苏，还需费一番功夫。他的灵力对于煞气没有特别的针对作用，虽然也可稍作助益，但付出与收入相差悬殊，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少恭自然不愿为之。
　　他准备用更适用的方法。
　　幽都自古以来便领受女娲之命镇守七大古剑，对于剑上煞气有独到的封印与抑制之法，少恭以前寻找焚寂时曾深入打探过，对于幽都的法术、传闻并不陌生。
　　让他改修幽都法术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结合自身医术及其他手段，制出抑制煞气的丹药却绰绰有余。
　　不过这种炼药方法以前从未尝试过，还不清楚结果是否如自己所想，现在只能姑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不行，大不了再试试其他方法，只是那样一来，就不方便再做些手脚……
　　少恭心中暗叹，要是身边有个幽都之人就好了……等等，千觞不就是幽都之人？若以他的灵力入药，想来效果会好上三成。
　　思及此处，少恭拿定主意，他准备先将前期工作做好，之后再去寻千觞帮忙。
　　少恭站起身，用“蛮力”将屠苏体内的煞气强行压下一段时间，省的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出问题。
　　离开客栈，去药店买好所需药材，少恭在后院忙碌大半天，终于将要做的全部做完，他将剩下的材料一一收好，放回房间之中，便去寻千觞二人。
　　也是凑巧，刚刚走到客栈大堂，少恭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哎呀，小姑娘，我真不是你哥哥！当然，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认个妹子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吗？可你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真的很相似呢。”
　　“这茫茫人海，出现两个长得像的人也很有可能嘛~何必一定要揪住我不放呢？”
　　“我……找不到大哥，先跟着你也不错，看见你就想到大哥，心情就变得很好了。你不是要喝酒吗？作为报答，以后我天天请你，怎么样？”
　　“成交！”千觞立刻答应，随即又讪讪笑道：“那个，先说好啊，这是你自愿的，可不是我欺负你。”
　　“说好了，尹大哥你不用担心的。”
　　“妹妹真是个率直性子，让姐姐好生喜欢。”红玉轻笑道，真没想到才见面不久，晴雪妹妹就寻到了尹公子的弱点。
　　“喜欢？嗯，我也很喜欢红玉姐呢~”
　　少恭心中一动，妹妹？难道这位姑娘也是幽都之人？若说压制煞气的灵力自当以女性为佳，幽都信奉大神女娲，族中女性地位颇高，其修行方法也秘而不宣，即使是少恭也不太清楚。
　　若这少女真是幽都之人，倒是个上好选择。
　　千觞、红玉一行人说说笑笑，快走到门口时，终于发现少恭正含笑相望，不由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诡异起来。那位姑娘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谁？是尹大哥和红玉姐的朋友吗？”
　　“在下欧阳少恭，见过姑娘，你说的不错，我与千觞、红玉确是好友。”少恭温和笑道，一派温文尔雅。
　　千觞见他这副样子，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少恭要算计什么的样子……
　　红玉的笑容有些僵硬，没有百里公子在，少恭显得更加深沉了，希望这一次不要牵连到我……
　　“欧阳大哥，我叫风晴雪，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晴雪毫无所觉，抱拳正容道，说完她便转头看向红玉，语气肯定中带了分疑惑：“之前你说姐妹之间不需要这样，那和其他人打招呼应该还是这样了？”
　　红玉忍不住笑道：“都一样，妹妹不用拘泥。”
　　“啊……原来一样……”晴雪有点小郁闷，之前还以为外界人都这么打招呼呢，原来全是错的。
　　“我们进去再说不迟，站在这里叙话难免打扰客栈生意。”姓风么？看来真是幽都之人无疑了……少恭心情愉悦起来，看着晴雪的目光也较为温柔。
　　“哈哈，少恭说的有理，正好我也饿了，大家快些去吃饭。”
　　四人一起选了个桌子坐下，千觞特意挑了和少恭正对面的地方，他瞧见那人神色，似笑非笑地看不出丝毫心绪，不由讪讪笑道：“我觉得坐在这里正可以看着少恭，还不用费劲去转头，十分方便，对吧？”
　　“可还需要抬头，千觞既然懒到如此地步，不如……把你绑到梁上，倒挂下来，这样会更加方便。”少恭微笑建议，愉快察觉到对面人的神色更加僵硬了。
　　红玉掩唇一笑，却没开口，这个时候可不要引火烧身。
　　唯有晴雪有些莫名：“倒挂起来更方便？为什么这么说？”
　　千觞急忙摆手道：“晴雪妹子不要问了，少恭和我们开玩笑的！大家还是赶紧吃饭，对了，怎么不见百里少侠？”
　　“我也正有此问。”红玉见说到正事，终于再次开口。
　　“出了些意外，屠苏如今正在昏睡。”
　　“要不要紧？少恭你怎么样？”
　　“我安好无恙，千觞不必担心。至于屠苏，待我一会儿替他炼制一味药，服下即可，并无大碍。对了，这种药颇为奇妙，需得女子至阴之灵为引，若是不嫌冒昧，风姑娘可愿意帮个忙？”少恭说着，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上。
　　“哎，是说我？红玉姐不可以吗？”
　　“她并非生人，体内气息与常不同，以之入药有害无益。”
　　“是这样啊，我愿意帮忙。”
　　“那便多谢了。”
　　二人几句话就敲定了炼药之事，红玉听完，不由问道：“这样奇怪的药我以前从未听过，不知百里公子到底得了何种疾病？”
　　少恭早便清楚红玉不会轻易被糊弄，因而他半真半假，含笑解释道：“除去狼妖之时，屠苏误与其内丹融合在一起，妖气催发致使内气不畅，更添其他隐忧。与甘泉村那次不同，妖气来自内丹，内丹却溶入骨血，二者无法分离，只能先用此药调顺气息，再让屠苏自行压制。”
　　“原来如此，百里公子遭此一劫，我可否前往探视？”
　　“自是可以，他还在原先的房间之中，红玉若是担心，不如现在便去查看？”少恭毫无不允之意，当即应下。
　　“听少恭胜券在握，那倒不必如此心急。”红玉闻言，心中疑惑顿时消散大半：凭少恭对屠苏的感情，料应不会害他，当是我多心了。
　　“千觞、红玉，怎么不见小兰？”少恭随口问了一句。
　　“他？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听方家的下人说是去逛街了。”千觞努了努嘴。
　　“就是一只调皮捣蛋的猴儿，一刻都闲不住。”红玉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你们说的……是一只猴子？它还有下人？”
　　三人闻言，不由各自笑出声来，解释一番后，晴雪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闲话完毕，几人专心用饭，之后少恭吩咐小二准备一些补益元气的米粥，熬到晚上入味时再送来，便与晴雪、红玉、千觞一起来到屠苏住处。
　　“这是我炼制好的药胚，一会风姑娘将灵力压缩成球，强度越大越好。等我说可以的时候，便将之交予我，剩下的由在下完成即可。”
　　“听起来不难，少恭你放心吧。啊……我听尹大哥和红玉姐都叫你少恭，这么叫可以吗？”晴雪称呼出了口，才想起自己没有征询当事人同意，便急忙补救。
　　“你帮了我大忙，称呼方面随意就行。”
　　“少恭你人真不错，作为交换，你也叫我晴雪吧！”
　　“好，晴雪，我们开始吧。”
　　千觞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结果，红玉走到床边，伸手把脉，去查看屠苏的状况。
　　少恭余光看到，无声笑了笑。
　　红玉把完脉，秀眉不由蹙起，她走到千觞一旁，一起等少恭忙完。
　　晴雪依照嘱咐努力压缩灵力，原本直径半尺的水蓝色光球逐渐收缩，变成拇指大小的一团，做到这个地步，她的额上已然见汗。
　　“可以了。”少恭终于开口，他小心施法，将这枚灵力球封存起来，随即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药胚，用特殊的牵引之术将二者合为一体。
　　道道黄光没入药丸之中，灵火也在下方熊熊燃起，随着符、阵、火一同祭起，那枚黑色无光的药胚渐渐泛起柔和蓝光，如此又过一个时辰，丹药终成。
　　室内顿时清香阵阵。
　　“炼制这么麻烦，一颗够用吗？”千觞咂舌道，刚刚他看的入迷，竟然不敢出声打扰。
　　“少恭金丹之术出神入化，委实让人大开眼界，今日施展的炼药之法闻所未闻，可是少恭自己创制？”红玉亦赞叹道。
　　“虽然看的不太明白，可是感觉好厉害！”晴雪只是单纯觉得不凡。
　　见三人话中皆有惊奇之意，少恭语气中便带了几分自得：“在下曾阅读过一本古籍残卷，上面便有压制各种戾气的修行法门，虽然不甚周全，但结合本身所学之后，就创出了此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他转头看向千觞，笑道：“至于一颗是否过少……那却是千觞不知其中奥妙。”
　　“噢？少恭这么说，倒是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愿闻其详。”
　　少恭捏着那颗蓝光盈盈的药丸，微微一笑道：“那便请看。”说完他一伸手，三枚略小一些的药胚旋即飞起，在空中滴溜溜打转，少恭向手中丹药注入灵力，受此刺激，那枚丹药身上亮光更盛，十息之后忽然从中飞出一圈蓝芒，转瞬间便没入周围药胚之中。
　　少恭收回所有丹药，再次摊开手，只见四枚药丸发出相似光芒，除了大小不一以外，其他竟然一模一样。
　　“子母丹？”千觞与红玉不由惊呼。
　　“正是。有母丹在手，哪里还担心药丸不足？只是母丹每次只能催生三枚子丹，至多九枚，之后便要吸纳灵气，自行恢复。屠苏每日服下一颗即可调顺气息，以这母丹的能力绰绰有余。”少恭说完，先喂屠苏吃下一枚，方对晴雪关心道：“刚刚你灵气消耗甚巨，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妹妹去我房中罢，就在对门那间。”红玉立刻道。
　　“嗯，感觉……是很累，那我去红玉姐那里休息好了，尹大哥、少恭，我们晚上再见。”晴雪冲三人摆手，随即离开。
　　没了外人，千觞搓了搓手，陪笑道：“少恭，你那药……要持续多久？”
　　“什么药？哦，你说刚刚给屠苏的药，一天。”少恭挑了挑眉，故意装作没听懂。
　　“哎呀，我说的是你给我吃的那药！”
　　“我给千觞吃过药？……抱歉，在下忘记了。”少恭沉思半天，恍然道。
　　千觞急得快要跳脚，他伸手抹起袖子，将两只胳膊露出来，可怜兮兮道：“少恭你看，昨天晚上我去碧山找线索，全身上下基本都变成这样，足够你解气了罢？红玉最多被吵得心烦，我可就惨了！”
　　少恭定睛一看，那胳膊上红肿之处难以数清，确实是凄惨无比，他心里顿觉舒服多了，不由笑道：“哎，千觞自己被蚊子咬到，也能怪到在下身上？不过看你这般模样，我就给你一瓶驱蚊的药水吧，擦擦就好。”
　　“真的？”
　　“怎么，千觞还不信我？”
　　“信，当然信，药水呢？快拿来！”
　　少恭递给药水，红玉见着也有些眼热，不过想想千觞一个人应该用不完，一会再去寻他也不迟，便目送对方火急火燎地奔了出去。
　　“红玉有话要与我说？”
　　“……少恭诊脉之时，可曾发现百里少侠身上除了妖气之外，尚有——”
　　“尚有煞气，对吗？”少恭不等对方说完，便接口道。
　　红玉一双妙目深深凝视，她颔首道：“不错，少恭既然清楚，之前为何不言明？”
　　“虽然不知屠苏是在哪里沾染的煞气，但此物凶邪无比，常人若是得闻，不免要侧目而视。到底是屠苏私事，在下不好善专，若是告知你们，也应是他亲自开口。说起来红玉知晓此事，竟然态度如常，实在让我敬佩。”
　　“百里公子只是身怀煞气，与其人品性格又无挂碍，少恭此言，岂非看轻了别人？”
　　“关乎屠苏，在下不得不谨慎以对，还请红玉见谅。”
　　红玉微微一笑道：“本该如此，少恭何错之有？只是我以为同行数日，大家相互之间应是有所了解，未曾料到，少恭对我戒心颇深呢。”
　　少恭神色不动，坦然笑道：“红玉不是一样？更何况煞气之事，便连千觞亦是不知，红玉来历成谜，却对屠苏如此关注，在下怎能轻易放下戒心？”
　　红玉注视着那人，忽然轻笑道：“原来你我只是太过关心百里公子，才会有此误会。不过经此一事，少恭对我的身份大概也清楚了罢？”
　　“让红玉见笑了。”少恭没有否认，他本有借此试探对方之意，没想到红玉这般敏锐，竟然能够看破，但此念光明正大，没什么讳言的。
　　“人活得久了，难免多疑，少恭年纪轻轻亦能如此谨慎，实在让人惊异。百里公子既然无事，我便不打扰了。”红玉语含深意，但她无意探究少恭的秘密，只要清楚对方并无恶意即可。
　　目送红玉离开，少恭勾起唇角：还算不错，身份得到红玉亲口确认，而且她对自己的警惕下降了不少，如今不足挂心。何况，最关键的是药……
　　真不知该希望屠苏动作快些，还是慢些……
　　少恭心生复杂，他回过头，发现屠苏身上的煞气已经基本平复，那人眼睑轻轻一颤，下一刻便睁开双目，无意识看过来。
　　少恭之前思绪顿时清空，他走过去，伸出手盖住对方的眼睛，轻声道：“再睡一会。”
　　“……”屠苏没有说话，浓重的困意让他倦怠无比，脑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般无法思索，但他伸出手拽了拽少恭，颇有些依恋之意。
　　“真是少见……”少恭低低一笑，一边挥袖掩上房门，一边柔声道：“权且陪你一会吧。”
　　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贴近，屠苏紧紧揽住对方，寻了个舒服位置后，再次沉沉睡去。
　　惟留下少恭微微蹙眉：他是愿意陪着不错，但是不代表要被人抱住啊？！万分别扭的少恭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却没想到反被抱得更紧，无可奈何下只得停住。
　　当然，他暗自又记了某人一笔账什么的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