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xiruoling

　　章四十五 端倪（上）

　　2014-12-29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丹芷长老的房间布置和少恭的喜好一模一样，他大致看了看，便直扑床铺。刚刚想着炼药试手的时候尚不觉什么，如今决定要去休息，那疲惫感便瞬间涌出，让他昏昏沉沉的，只觉眼皮沉重不已。

　　石床不算太小，并卧两人绰绰有余。

　　少恭瞄了一眼，便解开外衣，随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旋即翻身躺在里侧。伸出手将玉枕横移数十寸，他闭上眼，拉过墙根处的薄被，懒洋洋地咕哝道：“喏，好心分你一半床，但枕头便算了，它是我的。”

　　“……”屠苏顿时无语，这算是大方还是小气？眼见那人舒舒服服地躺着，少年人心中郁结，不免升起几分促狭之意。他解开焚寂，放在最近的地方之后，便轻轻地拉过少恭的胳膊……

　　聪明地给自己找个了软硬适宜的“枕头”，屠苏勾勾唇角，也安心地躺下。

　　少恭有所感觉，他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还是一声不吭，放任自流了。

　　窗外一直暗沉沉的，在青玉坛上层，时间的流逝格外隐晦。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睡过三个时辰。

 　　

　　“嗒……嗒……”墙角的滴漏声由远及近，在耳旁渐渐明显。

　　屠苏从沉眠中苏醒，精神舒缓，一时间不太想动弹。正偷懒间，被当作枕头的那只手臂动了动，旋即手指伸展，摩挲着屠苏颈边要穴。

　　“在下这只手臂血脉不畅，如今失去控制，要是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还要屠苏多多体谅。”

　　少恭不知何时醒来，他的声音低柔至极，带着几分玩味。温热的吐息喷在屠苏耳边，明明没有什么声音，却让少年人有种错觉，仿佛一只毒蛇正盘在身后，一边优雅地吐着信子，一边盘算着应该从哪里下口。

　　脖颈上的感觉痒痒的，似是在调情，却又带着几分危险。

　　屠苏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刺激着，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那只手仍在顽皮的移动，漫不经心，悠悠闲闲，让人捉摸不透。

　　这般被动实在不合屠苏心意，他没有多想，看着那只手，忽然一低头，将两根手指噙在嘴中，用利齿不轻不重地噬咬。

　　“……！”少恭吃了一惊，脸色一热，猛的将手臂从屠苏身下抽回，旋即半坐起身。

　　屠苏翻转过来，不小心压住一片衣袖，少恭直起的身子一顿，又不由自主地趴在那人身上。

　　四目相对，二人静默半晌，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发展。

　　少恭微微一笑，心里有点恼意，他肘下用力，故意压在屠苏腰侧，果不其然，见到对方绷紧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屠苏只觉腰间一酸，差点动弹不得，又瞅见少恭眼神，顿时明白过来。他不动声色，悄悄地伸出手……拉住了另一只袖子。

　　于是结果可想而知。

　　衣袂声簌簌作响，二人没有开口，你来我往，谁都不甘示弱。丢掉平日风度，二人闹了半晌，直到敲门声传来，方醒悟过来，停下手中的“幼稚”举动。

　　“长老，弟子元勿有要事求见。”

　　少恭狠狠瞪了一眼过去，扬声道：“稍待片刻，在下还未起身。”

　　屠苏心中讪讪，面上不显，暗地有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幼时顽劣，后来遭逢大变，性情转为内敛，一举一动都带着冰冷自持。

　　像今次这般随性嬉闹，尚属首次，因此回过味后，就有点羞赧，仿佛将很久之前便丢掉的东西又找到了似的。

　　屠苏一时跑神，不由怔在原处不动。少恭没空搭理，他匆匆越过那人，弯腰穿好鞋，刚一站起身忽觉得头上一松。他伸出手摸了摸，那根鹅黄色的发带不知何时被扯散开来，只虚虚系着，方才动作稍大，发带便彻底绑缚不住，落在地上。

　　黑发倾泻而下，少恭背转手掬了掬，眉头微蹙。虽然空间罅隙之中，时间变化不一，并未过去多久，但按照外界时间来算的话，可是足足过去一个月！

　　他立刻松开手，匆匆施展幻术遮掩之后，便推开门，去了隔壁会客之所。

　　屠苏回过神，低下头发现那根发带被丢在地上，很是可怜兮兮。

　　心中一动，将发带捡起，他大致收拾一下，刚欲从大门出去，却又想起一事，便“故弄玄虚”，转而从窗户那里偷偷溜走，绕了一圈方进入隔壁房间。

　　对此，恰巧经过的松音表示：“……”

　　——这算是掩耳盗铃，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松音陷入纠结之中。

　　 

　　“何事求见？”少恭进入房间，见元勿神情不似往常，便开口问道。

　　“长老，弟子刚才去丹房，发现有些丹药不翼而飞。之后弟子重返库房，一些积存丹药和珍惜药材也已消失不见。”元勿恭声道，他受少恭之命，去库房寻到所需药材之后，便抱去丹房以作备用。

　　丹房是炼丹之所，其中最大的一间是丹芷长老专属，在少恭离开之后，就被雷严下令封存，平日里，除去几个心腹之外，再无人可以进入。

　　元勿打开封条和重锁，在整理药材和丹药之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心思细腻，转而又想到库房等地，在派遣弟子查探清楚之后，这才前来禀报。

　　“少去的都是何物？”这倒是奇事一件，青玉坛纵然不擅长争斗，可到底是七十二福地之一，究竟会是何人，居然可以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盗走？

　　“弟子按照丹册名录以及库房账簿一一对照，少去的灵药有天仙玉露、蹑云、洗髓、清骨丹……”他报出一连串丹药名字，又道：“药材方面，有白花丹参、帝流浆等物。”

　　少恭轻轻颔首，有些东西他压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听名字，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这时，屠苏恰好入内，元勿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扫去一眼，见少恭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便低声道：“此外，还有一些没有标注名称的丹药，应是长老往日随手炼制，弟子也不清楚药效。”他说完，欲言又止。

　　少恭见状，心中大起疑惑，淡淡道：“还有什么，你不妨一一道来。”

　　元勿迟疑片刻，方回答道：“弟子斗胆，还去了长老平日……炼制稀有丹药的地方，发现里面藏有的数种丹药也消失不见。”

　　吞吞吐吐，又是因为什么？少恭一挑眉，刚欲询问，忽地想起一事，便将那句话又咽了回去，只问道：“什么药？”

　　“瘟蝗散和雪颜丹，其余不知名姓，长老可要亲自去查看一番？”

　　少恭沉吟不语，他大概猜到，对方迟疑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密室”的缘故吧？也不知道，前任和自己的收藏品相同不相同……

　　他跑神一瞬，又将思绪拉回，温和道：“不用了，元勿做事稳妥，在下岂有不放心的道理，既然丹药已经丢失，你不需太多自责，日后小心防范便是。”

　　“多谢长老。”元勿抱拳道，他看了看屠苏，提醒道：“那贼人如此娴熟，对于丹房、库房以及长老之事了如指掌，定然与青玉坛关联匪浅，长老……勿要执着旧事，轻信他人，被人所骗。”

　　屠苏抱臂不语，元勿说的到底是谁？他想到雪颜丹……心中一沉，缓缓道：“寂桐。”

　　自从秦始皇陵出事之后，再无人见过她，虽说始皇陵危机重重，她一个人很可能凶多吉少，但这并非必然。

　　元勿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寂桐的身份不一般，大概也只有百里少侠来说，才会让长老重视起来吧。

　　少恭一怔，会是她么？

　　整个青玉坛失窃事件颇为诡异，他想了想，没太多头绪之后便暂时放下，只吩咐元勿小心防备，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这件事二人没有过多思索，原因是又有新的讯息传来。

　　此回是晴雪，她的宠物“飞飞”悄悄来到青玉坛，绕着少恭和屠苏上下盘旋。飞飞不会说话，却会写字，它的尾巴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在急速飞舞之下，于半空中划出一个个文字。

　　“少恭、百里大哥，已找到定魂草相关记载！跟着飞飞，速来。”

　　飞飞写完，似乎有些疲惫，那一直散发出的蓝色光芒闪闪烁烁，很有些熄灭的危险。

　　虽不清楚晴雪找到什么，但资料总是越多越好。涉及灵魂之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少恭和屠苏当机立断，决定跟着飞飞，先外出一趟。

　　因有失窃事件在前，少恭让屠苏先行一步，自己去丹房将整理好的药草全部打包，随身携带，省的再出问题。毕竟，这些药材之中，有的十分罕见，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才能成熟，一旦丢失，想要再找到一株替代品，可是极为困难。

　　临去之前，他又停下脚步，迅速洗浴过后，才匆匆跟上。

　　屠苏跟着飞飞先走，少恭则跟着阿翔，二人二宠分作两拨，先后向西北方进发，大致半日的路程后，他们在一皑皑雪原处汇合到一起。

　　飞飞穿过雪层，突兀地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支撑不住的缘故。

　　无人指引，二人只得停下，打量四周情况。

　　这雪原很有点奇怪，少恭扫了几眼，直接问道：“屠苏带路？”

　　“嗯。”

　　看来又是和未来相关联的地方，少恭心思一转，没有多言，只跟着对方行进。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多麻烦，他们将一些拦路的小妖随手灭掉，又干掉一个大家伙后，终于在远处见到一抹熟悉身影。

　　小木屋的屋檐下，晴雪蹲着身子，正在和虚弱的飞飞玩耍，她不经意抬头，见到少恭和屠苏二人联袂而来，便立刻喜笑颜开，挥手道：“在这里！”

　　有晴雪带路，之后的事不必细说，三个人顺利来到目的地。

　　天色骤然阴沉下来，再看不到半点阳光。乍一看，这情景和雷云之海有些相似，但并没有那般阴沉，一条大河自天际流过，神秘悠远，路两旁的草木都发出莹莹的光芒，美丽极了。

　　“这里是幽都，不太欢迎外人，你们小心一点，不要和我走散。”晴雪认真道，语气中少见的含着一丝紧张：带少恭和屠苏入内，她只告诉了婆婆一个人。

　　“晴雪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难做。”

　　“不是什么难做不难做，我是怕给你们惹麻烦。”晴雪急忙摆手，将二人引到自己的住处后，又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将资料拿来。”

　　大概过去半个时辰，晴雪终于回来，她将一卷羊皮纸拿出，歉然道：“那些古籍都是祭司们的宝贝，根本不让人带出来，我只能抄录一份，少恭、百里大哥，你们看看，若是有哪里不太对，我再去更改。”

　　既然可以抄录，为何不将抄本送出？二人互视一眼，有些奇怪。

　　听到这个问题，晴雪笑了笑，平静道：“从外面回来后，我就已经禀明祭祀大人，要成为灵女，守护幽都。这些天下来，我需要学习的已经差不多学完，再过三日就可以正式成为灵女，作为灵女，不可离开幽都，所以只能让少恭和百里大哥亲自跑一趟啦！”

　　“你……”

　　“哎，百里大哥你不要说，我可不是为了你们才成为灵女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当初我就决定，找到大哥或者找不到他的时候，就回到幽都，终身侍奉女娲娘娘，守护幽都百姓。”

　　屠苏见她微笑，缓缓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少恭垂下眼，他们二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要说这里面没有丝毫联系，那怎么可能？但晴雪体贴地隐瞒下来，二人也不愿戳破。就是因此，少恭虽已发现屠苏的不对劲，亦罕见的装作没看见。

　　“不说这些，少恭你快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晴雪转了话题。

　　“好。”答应一声，少恭翻开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一一查看之后，他不出意外的发现，这上面有三种定魂草果实的使用之法。

　　前两种便也罢了，最后一种却让少恭心中一跳。

　　他按下冲动，指着那处文字，问道：“这一味‘七花吸魂丹’，还有更多记载么？”

　　屠苏见状，心里也有些激动，既然少恭如此发问，那这一味药定然有奇效！

　　晴雪低头看了看，回忆道：“‘七花吸魂丹’？我想想……”她搜索记忆，片刻后摇摇头道：“没有，这是龙渊部族流传下来的资料，只有残缺的一部分。”

　　听到龙渊之名，二人越发觉得这方子可能有用，便又追问几句。

　　晴雪解释道：“上古的时候，女娲大神不忍龙渊部族灭绝，就将他们移到幽都居住，龙渊部族的典籍也是那时候存入幽都的。但龙渊人不喜欢女娲大神，这些典籍多被毁损，如此一来，剩下的就只有这些了。”

　　“那现存的龙渊部族可有副本？”

　　“没有，为了防止意外，女娲大神将所有副本都焚毁一空，只将原版存在娲皇殿之中，而龙渊部族传承至今，许多技艺也早已失传。”

　　“多谢晴雪解惑。”少恭轻轻摇头，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有人来叫晴雪，似有要事，少女站起身，最后道：“少恭、百里大哥，你们若是想走，就沿着原路出去，或者从另一边，经过魂之彼岸、忘川蒿里离开。小心一点，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朋友，已经得到许可。”将出去的路交代一遍，她取出一枚令牌，递给二人。

　　“对了，这令牌我只有一面，你们记得把它埋在入口处，到时候我在去取。”说完，她再不犹豫，转身离开。

　　屋内安静下来。

　　幽都是女娲部族长居之地，娲皇神力遍布，少恭收起羊皮卷和令牌，心中情绪莫名。刚才来不及想，如今只剩下他和屠苏，对于女娲这位大神，他不由得升起几分复杂之情。

　　——既然愿意救下龙渊部族，对于焚寂，为何不愿施展更多手段呢？是不知道……太子长琴的遭遇么？

　　这怎么可能！

　　说到底，神灵的仁慈是神灵自己的决定，他又有何德何能，值得女娲出手呢？

　　当初是女娲为他牵引命魂，赋予凤来生命，少恭不愿对女娲的心思多加揣测，他淡淡道：“我们快些离开，若是被神灵察觉，或许会有些麻烦。”

　　“嗯。”屠苏自无不允，他率先出门，勾起唇，浅浅笑道：“我们从魂之彼岸走，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一见。”

　　人？

　　少恭不解，可见到屠苏的表情，他心底又有些奇妙之感，仿佛预料到什么。

　　在他们走后不久，匆匆而来的灵女扑了个空，只能无功而返。

　　

　　PS：勤奋的我又来更新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