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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五十一 玲珑心（上）

　　 

　　***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上次兰生来信，说了近期将要和襄铃回返琴川后，少恭便让元勿注意此事，好让兰生安然返家，不至于受到秦陵流言的压力。

　　如今算算时日，也该是他到达的日子，千觞得知之后，便自告奋勇前去接人，顺便说说琴川的现状，免得兰生、襄铃一回来，就稀里糊涂地染上疫病。

　　四人在雅间里坐了一会，红玉借口不用进食，便率先离开，去琴川城中查探，试图找到一些幕后之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天色渐渐阴沉，少恭估量一下时间，不由问道：“还没有到？今日不早，小兰怕是不会回来了。”

　　元勿也有些奇怪，按理说，方公子下午之前，应该会赶到才对，他站起身，歉然道：“弟子去找尹公子，长老、百里少侠，两位不妨先用些饭，耽搁么久，实在是弟子招待不周。”

　　“元勿过谦了，琴川一应诸事皆劳你费心，能及时控制住瘟疫，元勿当居首功。”

　　“长老谬赞，这些都是元勿分内之事。”他抱拳一礼，唇角压都压不下去，自从上次被少恭“一击秒杀”后，元勿更是战战兢兢，生怕有哪一点做的不够，让自家长老不满意。

　　他脚步轻快地离开，心情极为愉悦。

　　少恭微微一笑，旋即看向屠苏，有意无意地道：“若论贴心，怕是无人能比的上元勿。”

　　“……”他就知道，琴川没有大事发生，少恭心宽之下，难免就有了“游戏”的兴趣。不过对于这一点，屠苏也一样。

　　之前他满怀心事，脑中总是想起琴川瘟疫后的惨状，以及……在青玉坛中见到的一具具焦冥。

　　如今危局不存，陪那人游戏一番，也并无不可。

　　思及此处，屠苏心念一转，以极为认真的语气询问道：“唔……少恭可需要我布菜？”

　　“你？”少恭上下打量一番，不信任道：“会吗？”以前那种可不算数。

　　“可以一试。”屠苏回道，他正正经经地拿起竹筷，选了最合少恭口味的菜肴，放到那人碗里：“如何？能否入得法眼？”

　　少恭吃了一筷子，轻轻颔首道：“尚可。”

　　这就是……还不够的意思？

　　屠苏略一思索，取出那匹龙绡，询问道：“量体裁衣，亲手所制，少恭可会喜欢？”

　　“那也得做成才行。”少恭撑着下巴，笑眯眯道。

　　“……”屠苏默默无语，他凑近一步，使出杀手锏，低声耳语道：“自幼精修，身强体热，可充手炉之用。”他说着，自己耳朵先红了起来，只是少年人坚守阵地，不甘示弱，居然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没有移回原处。

　　少恭一怔，面上染了一层绯色，他轻哼一声，也耳语道：“手炉？说的倒是隐晦，在下是否可以认为，屠苏这是在……‘自荐枕席’？”

　　“咳咳——！”千觞真是痛恨自己耳朵太好，每次想要找这两人，都能听到一些“劲爆”的消息，简直……让人心脏负荷不了啊！

　　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大龄单身青年么？某大叔暗暗腹诽，对上少恭和屠苏射来的眼神，突然悲催地觉得：自己好像很碍眼的样子……

　　 

　　因为千觞突然来到，少恭和屠苏的“游戏之举”便告一段落，二人很快收拾好心绪，再没露出半点异样。

　　“元勿去找你，千觞可曾见到？还有，小兰呢？”

　　千觞喝了一口酒，不在意道：“元勿么？怕是错过了，一会找不到人，他自然会回来。至于方小公子……”说到这里，千觞的神情正经一些，他摸着下巴，沉吟道：“没有见到他和襄铃小姑娘的身影，但我在路上查看过，发现了几只肉包子，心里便颇有些不安。”

　　众人和襄铃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她对肉包子情有独钟，因此千觞特意提起后，少恭和屠苏心里，也有了些不对劲的感觉。

　　但几只包子不能说明什么，少恭蹙起眉，折了一只符鸟，让它衔着兰生发来的那封信，吩咐道：“去找小兰。”他站起身，又道：“我们跟上。”

　　符鸟本身便有寻踪的能力，只需加上一些能够起到定位、判断之用的物品、或者咒文即可。

　　一行三人顾不上吃饭，匆匆离开，跟着符鸟一路疾奔，到了路边的草丛旁，那黄色的鸟儿停了下来，盘旋飞舞。

　　这里应该是兰生和襄铃最后出现的地方。

千觞拔开草丛，发现一枚金黄色的铃铛，小巧可爱。

　　“这是襄铃的随身之物，怎么会丢在这里？”千觞惊讶道，三人互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兰生他们出事了！

　　到了这里，寻踪的法术再无用处，大概是被人遮掩了痕迹。

　　三人毫不放弃，在周围细心寻找片刻，又发现了一枚爆竹，这也是襄铃喜欢的东西。

　　再没有其他发现，少恭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只能希望小兰吉人自有天相，能够成功脱身吧。”

　　回到客栈，饭菜早便凉了，三个人谁都没有再吃的心情。

　　“最近这些天，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针对性极强，明显是要寻我们的晦气，我觉得，以后行动的时候，必须要警惕一些，免得被那人找到空子，各个击破。”

　　少恭点点头，将千觞走后发生的事告知于他。

　　“嘶……居然有这么诡异的东西？真是邪门。”千觞啧了一口，举起酒壶倒了倒，发现酒壶空空如也、涓滴皆无，不由意兴阑珊，他一边捏了几颗花生米丢着玩，一边问道：“如今这局面，少恭有何打算？”

　　“以在下之见，距离琴川瘟疫爆发不过数日，小兰又刚刚失踪，若这两件事都是幕后之人所为，那他极有可能还留在附近，不曾走远。”

　　“不错。”屠苏接口道，他若有所思，和少恭对视一眼，肯定道：“引蛇出洞！”

　　“要引他出来……得想个好法子。”

　　“在下觉得，方法不需复杂，简单即可。”

　　见另外两人看来，少恭微微一笑，语含深意道：“这幕后之人我们先前从未见过，观他行事与言行，虽有针对之嫌，却明显是随性为之。似有深仇大恨却又如此漫不经心，此人态度诡谲是一，心高气傲是二，我们不必多做什么，只要放出‘欧阳少恭、百里屠苏现身琴川’的消息，那人好奇心起，怕是会……送上门来。”

　　屠苏眼睛一亮，既然没有真正照面，这人又有极大可能身在琴川，那少恭此计便是堂而皇之的阳谋——只要他有好奇之意，那距离其真正露面，不过是迟早之事。

　　想想方镜中出现的那个人脸，性情颇为自傲，对上少恭这局，他怕是要心甘情愿地踏入其中，和少恭亲自交锋一次，争一争孰高孰低、谁胜谁负！

　　千觞展颜大笑，笑眯眯道：“果然，有少恭在就是好，这些费脑子的事全都不用想~方便极了~”

　　 

　　这一日再无他事，红玉在琴川城中并无发现，元勿亦安然返回。

　　兰生失踪的事，少恭暂未告知方家，准备等钓到那只大鱼后再说。

　　他阅过元勿奉上的丹方，略改动几处，便又还了回去。

　　一旁侍立的弟子恭敬接过，仔细琢磨一番，不由心悦诚服。丹方已有，元勿急忙离开，带领青玉坛其他弟子，去开炉炼丹，争取早日备好药丸，让琴川恢复正常。

　　琴川瘟疫确实是由瘟蝗散导致。

　　将因瘟疫病死之人的血液收集起来，碾成粉末，与其他药材混合，经过种种秘法，最后再次打磨成粉，便是所谓的“瘟蝗散”了。此药研制之初，本是为了大规模地抵御瘟疫，可少恭制成后，才发现它不仅没有防治瘟疫的效果，反而本身就是极其强烈的传染源。

　　事与愿违，但此药效果也颇是奇妙，少恭没有将之毁去，只是把它封存起来，留在自己的密室里。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想着元勿的话，少恭对于前任的壮举很有些……认同感，虽然不切实际了一些，可初衷却是好的，就像他一样，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举动是缘木求鱼，毫无希望，但……总是不甘心放弃，以为坚持下去，事情就会发生转折一般。

　　少恭微微走神，与前任结识的其他人相处越久，对方的形象在他心里便越是清晰，他深觉二者差别的同时，也窃喜于二人的相似相通。

　　少恭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很想亲眼见一见另一个自己！数月前的那次相遇，实在是太过短暂、太过仓促了！

　　 

　　次日清晨，房间内除却少恭，别无他人。

　　他心底一直念着玉横的事，便将海棠取出，放在窗台上细细打量。

　　娇红的花朵鲜艳明丽，与当初一模一样，似乎被时间遗忘在最灿烂的那个时刻里，它灼灼盛开，显现出极为旺盛的生命之力。

　　少恭的目光落在叶片上，十枚叶子便是海棠的十枚灵魂碎片。

　　叶片边缘的灰色细线越发晦暗，几乎看不清楚，少恭伸出手，轻轻抚摸，感受到魂魄之力的轻柔依附，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过去这些天，玉横的作用初见端倪。

　　若说之前，十枚魂魄碎片是凝固成型的冰，那么此时此刻，这冰已经渐渐化开，成了流动无形的水。

　　魂魄之间的界限竟被玉横生生打破！

　　玉横的效用果真强大，如果能将之逆转，那岂不是说，只要魂魄之力充足，便可以……重新拟制三魂七魄！

　　少恭心内激动，他闭上眼，又压下喜意，思索道：“三魂七魄各自职能不同，若是混淆……那因它而存在的记忆、灵力等物，岂非也混乱起来？更严重的是……一个弄不好，怕是跟荒魂重聚的效果一样！”

　　荒魂重聚，那就是一个新生的灵魂了，与之前再无半点关系，是比轮回转世更为彻底的……湮灭消失。

　　少恭将心底悸动平复下去，玉横这作用虽好，可想要将之逆转却不是简单容易之事，而且操作起来，风险极大，在有定魂草这样的希望下，又何必去冒险呢？

　　他摇摇头，在屠苏进门之前，将海棠重新收好。

　　 

　　时间稍稍拉回一点，客栈二楼新来了一房客人。

　　男子至多三十岁，女子面覆轻纱，看不清容貌。二人互相搀扶着，神态亲密，应该是夫妻。那青年妇人有半边身子都靠在丈夫怀里，步履缓慢，一直在轻轻打颤，她时不时咳嗽一声，明显生了重病。

　　屠苏过来的时候，正见到男人揽着妻子，吩咐仆人，让他安置行礼等随身物品。

　　注意到有人过来，那人便侧身让开一条通道，冲屠苏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他面色苍白，眼神里含着一分忧愁，身形瘦削单薄，一袭灰色长袍穿在身上，略有些空荡。

　　屠苏回以一礼，越过他，径自去找少恭。

　　听到房门开启又闭合的声音，少恭站在窗前，没有回头，只好奇问道：“是什么人？”

　　“来自外地，带着妻子和一名仆人，具体身份不清楚。”

　　“哦~消息传出去了么？”

　　“几乎人尽皆知。”

　　少恭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到那人拿着一沓纸张，上面隐约有些墨迹，便问道：“没想到，屠苏还有这般兴趣？能给我看看么？”

　　“……最喜欢哪个？”屠苏将纸张递过，忽然问了一句。

　　少虑一讶，低头翻了翻，这些纸张上竟画着许多衣饰图案。

　　“屠苏有心了。”少恭一一看过，图案明显经过挑选，都是他可能会喜欢的纹样。心情愉悦起来，他笑着建议道：“你不想，亲自为我设计一件么？”

　　屠苏一怔，这一点他也想过，但是术业有专攻，身为一个外行人，若只是照猫画虎的话，他自信自己能做到七八分，可要是亲自设计……怕是连一分都达不到。

　　“在下不会嫌弃。”少恭知道他的顾忌，便又加了一句。

　　“……荣幸之至。”屠苏没有推脱。

　　二人正在叙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人敲门，说道：“冒昧来访，还请长老海涵！鄙人与拙荆途径琴川，内人不幸染上恶疾，颇为棘手，至今无人能治。适才在医馆，听闻丹芷长老莅临琴川，鄙人心中忧急，未曾通知贵派弟子，便赶来求见，望长老仁心仁念，勿要怪我唐突！”

　　少恭一挑眉，看向屠苏，眼神示意：是隔壁那人？

　　屠苏点头，听声音没有错。

　　少恭心里玩味，也不知这人是适逢其会，还是……钓上来的大鱼。但无论如何，“救人”要紧，先去看看情况，探一探这人的底细才是要紧之事。

　　“兄台与妻子伉俪情深，在下岂有怪罪之理？”

　　少恭答了一句，和屠苏一起，打开门直视那人，肃容说道：“既然是求医，我们莫要耽搁，速速去兄台居处，为夫人诊治吧！”

　　“多谢欧阳先生！”那人长揖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随即伸手一引，道个“请”字，便当先带路。

 

　　PS：昨天网出了问题，一直到半夜都木有解决，结果没来得及更……真是太悲剧了……